“我作为他的经纪人，”孔川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他承受不该承受的痛苦。”
陆旗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孔川心地纯真，手底下的每一个艺人他都全力对待，许船是他带过的所有艺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比对旁人更加上心。
“对了，”孔川忽然冷笑一声，“罪魁祸首蹦跶的可欢了，现在春风得意的很。”
陆旗知道他说的是谁，垂眸看着杯子里的酒液，“秦宝坏事做了太多，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孔川打开一瓶新的，之前的那杯还没喝完就继续倒酒，圆脸蛋浮上两坨红晕：“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你，之前苦了那么久，终于好起来了……”
陆旗无奈笑道：“还说这些做什么。”
楼下逐渐热闹起来，新的酒吧驻唱正在台上准备，坐在高脚凳前低头调着音弦，一旁的点歌台已经站了好几个排队等候的小姑娘。
对面传来的酒味越来越重，陆旗出声制止：“少喝点吧，喝多了嫂子又要说你。”
“嘿嘿，不会的，”孔川摆摆手，大着舌头傻笑，“你嫂子知道我最近不顺心，对我特别好……”
两人又聊了许久，等桌上的酒瓶空的差不多了才安静下来。
和酒保把喝醉了的孔川送上车，陆旗吩咐司机先把他送回家。
孔川家住在一片位置还算好的偏老旧学区房里，陆旗被邀请去过两次，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温馨。燙淉
陆旗和司机搀着他上了三楼，司机累够呛，杵着墙大喘气道：“幸亏楼层不高……要是七层可不得了了。”
防盗门打开，嫂子穿着睡衣站在门口，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胸前，看见这一幕赶忙把孔川接进来，还没等陆旗上手就背着他放在了沙发上，转身对两人温柔地笑笑：“小陆，今天孔川给你们带麻烦了哈，等醒了我训训他。”
陆旗说：“嫂子跟我客气什么，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打过招呼下楼，司机师傅嘟囔道：“大妹子看着瘦，力气还挺大。”
回到车里，司机重新打着火，看了眼后视镜道：“陆先生，我们回哪？”
陆旗想了想，“曼斯汀。”
几个月前宁宴随就给公寓的门锁加上了陆旗的指纹，但他都是和对方一起过来，还没有用到它的时候。
在车上陆旗给他发了消息，但一直没回，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难道休息了？”陆旗自言自语道。
推开门，客厅的灯还亮着，但卧室没人，陆旗踩着拖鞋来到书房，果然看到宁宴随在里面看书。
他穿着家居服，姿态闲适地坐在书桌旁，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睛，和平日里总穿西装的时候相比显得整个人平和些许。
忽然，宁宴随视线一动，抬眼看向门口。
“对不起，”陆旗站在门口，“今晚来的有些匆忙，打扰到你了吗？”
宁宴随摘下眼镜放到桌上，向他走过来，“当然没有。”
陆旗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卸下力气，主动坦白道：“今天和小川去喝酒了，才把他送回家。”
宁宴随摸上他后脑，“怪不得一身酒味，都没少喝吧。”
“我还好，陪他喝了两杯半，”陆旗回想，“小川喝了……三四五六瓶吧。”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陆旗想到什么，忽然叹了口气。
“你最近都不怎么对劲，”宁宴随食指抬起他的下巴，端详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陆旗平静地看着他，要怎么说？告诉他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能某天忽然就消失了。
他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舍不得孔川，许船，柳旭，卫飘，最舍不得宁宴随，他怕自己哪天突然就走了，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是小船，”迎着对方的视线，陆旗道：“他最近被黑得很惨，我也跟着难受。”
“许船？ ”宁宴随回想了下，“他最近确实还在风口浪尖上，这样的热度不太合理。”
陆旗点头，把许船被秦宝使坏下绊子的原因悉数告诉他，“秦宝害了那名向导，诬陷许船，却没有一丝愧疚，他已经彻底走上了弯路。”
宁宴随沉吟道：“秦家最近找到了生路，有起死回生的苗头，你不喜欢他们，我帮你弄垮了就是。”
陆旗靠在他身上，缓缓道：“算了，我不想再和他家扯上什么关系，秦家怎样与我无关了。”
怀里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宁宴随等人睡熟后才把他抱到床上，用干净的毛巾给他擦脸，看着睡梦中陆旗仍皱起的眉头，宁宴随伸手轻柔地抚平，随后走出卧室播通一个电话；
翌日，陆旗还没等睁开眼，下意识捂住了头，“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