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虹不经意地问:“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你属什么的?”
“我属狗。”
“是吗?星座呢?”
“处女。”
南若虹掐指一算,又试探着问:“你介不介意未来男朋友比你大。”
“大多少?”
“十岁左右。”
申申想想:“应该还好吧,怎么了?”
“没事,”南若虹脸上浮现出蜜汁惊喜,看着申申的笑得越发慈爱。
南臻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起身回屋,他倒不是像周申申那样敏感地察觉到尴尬,他是觉得烦闷。
这一家子越是母慈子孝兄弟情深,他就越是不自在。
放眼望去,南臻的卧室满满当当塞了许多东西,最显眼的是展示柜里一整套星战乐高,它的主人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墙上挂了一张全家福,站在照片中心的男孩有着与南臻一摸一样的脸,他还穿着高中的校服,手里骄傲地拿着奖杯,父母和哥哥在站在他身侧。
南臻望着那张照片,在记忆里搜寻,16、7岁的他从未有过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容。
一旁的书柜里放满了奖杯和奖状——棒球、冰球、小提琴、物理竞赛、辩论比赛……这个世界的南臻似乎什么都会,好像什么都能做好,从年少至今,一路顺遂,前途光明。
书柜下面有一个抽屉,南臻顺手想拉开看看,没拉动,再用力,还是没动。
“往里按。”
南臻回头,陆远昶抱手靠在卧室门边。
他走到南臻身边,弯腰轻轻一按,抽屉弹出来。
“自己的书柜都不会用了?”陆远昶说。
南臻心虚地没有吭声。陆远昶背着手环顾四周,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弟弟的房间了,视线同样落到书柜里的奖杯上,在他的记忆,这些荣誉先是只放了一层,接着两层、三层,最后不得不又搬了一个书柜进来。
陆远昶跟南臻这对兄弟并不亲密,他们从小就没什么共同语言,陆远昶热爱诗歌艺术,南臻是科学家,他们坐在一起多数各自发呆。但陆远昶很为他的弟弟骄傲,甚至隐隐感谢他——他们家是传统的知识分子家庭,正因为有南臻在,父母才同意陆远昶踏进演艺圈。
天体物理是一项听起来浪漫但实际枯燥又艰苦的学问,实验室的运转需要大量资金维持,虽然有专项拨款,但也并不能完全填平。当陆远昶得知后,他义不容辞的成为了南臻实验室的资助人。可过了不久南臻的同门被爆出贪污,陆远昶发现自己捐的钱并没有落到实处,他不得不暂停了资助。
陆远昶是一个脸面极薄的人,心里总觉得对不起南臻,从那之后,他尽可能不回家,刚才南臻主动跟他说话,着实让他有些惊讶。
陆远昶拿出烟盒递给南臻,南臻摇摇头。
他点了一支烟,站在阴影处,黑暗中只有烟头在闪着零星火光:“你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南臻镇定地反问。
“大概我们好久没见了吧,”陆远昶想了想,“那件事……我很抱歉。”
南臻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含糊地应付:“没关系。”
“那我们也没事了吧?”
南臻想也不想地答:“没事啊。”
听他这样说,陆远昶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笑着对南臻说:“欢迎回来。”
第32章 11-1
夜已经深了,陆远昶独自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房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一切都静谧无声,这座热闹的大都市在喧嚣过后汇入沉静,此刻脚下只有零星几点灯光,仿佛全世界只有他还醒着。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并不着急喝,而是盯着杯子里的球形冰块融化成水滴迅速融进浅黄色的液体里,旁边的酒瓶已经喝了大半。
身后忽然传来刷卡的声音,门开了,他听到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至近,接着是玫瑰与佛手橘的香味。
“你怎么来了?”陆远昶没有回头。
“把明天要签的合同落在这儿了。”樊谣语气稀松平常。
她撒了个谎。樊谣这两天在洛杉矶跟好莱坞一位制片人见面,飞机落地已经凌晨,她打开手机,手机屏幕上的跳出来一个日历提醒。樊谣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她盯着那个只有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号看了良久,关上手机,她告诉司机先不回家。
陆远昶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你为什么做我的经纪人?”
樊谣怔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跟我妈聊起来,你当时应该有很多选择吧?为什么是我?”
樊谣毫不犹豫:“因为钱。”
陆远昶噎住。
“你孤傲任性时不时给我惹麻烦,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