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点懊恼地低下头, 他感到难为情。
余梦见打击到少年, 也就不再逗他, 转移话题解释:“因为我怀疑医院幻境中,npc的激活是依靠特定的话语, 不同的关键词能赋予他们自由攻击的能力。”
“就像是婴灵和医生吗?”少年歪着头, 虚心请教的模样。
“没错,婴灵是由于我说要更正自己的错误, 它认为错误是它, 所以挣脱牢笼想攻击我, 证明自己的存在不是错误。”余梦肯定少年的推测,“至于医生,我想如果我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就应该能发动攻击,并且我们没有办法获得检查单交给情侣,触发下一步剧情。”
“刚才,女生问我的话是,‘你要让给我吗?’,这句话可以有两种理解,一种是字面意思,我把检查单让给她,另一种是我把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让给她。”余梦聊回自己为什么不回答女生的问题。
“还能将自己拥有的东西让给鬼怪吗?”少年瞪大眼睛,露出吃惊地小虎牙。
“常理来说,是不行的,”余梦见少年傻乎乎地模样十分可爱,忍笑继续说,“但是,通过言语陷阱,征求当事人同意后,鬼怪就能取走他人的东西,可能是生命、也可能是身份等等。”
这种替换的咒术一直都有,像是中国古时的替命术就是类似的原理,通过极小的代价换取他人珍贵的东西,归属于邪术范畴,破咒的方法就是不答应、不给予、不接受任何来之不明,用途未知的东西。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等他们检查回来吗?”
“不,”余梦的手指在胳膊上轻点,“我们再接触接触男人,或许刚才因为情侣在旁边,他才保持沉默,别忘了,女生的手机显然是摔坏的,没办法接到男人的电话,但是公交车上,男人却出现了,他究竟是有自己的想法,还是他的出现由女生控制,就该由我们试探一番。”
余梦事无巨细地教给少年分析的思路,她对眼前的少年带有丝丝心疼,她想护住他理所当然的信任。
少年跟着余梦再一次坐到男人身边,男人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动作,双手抱头,胳膊撑在腿上,视线愣愣地看着自己脚尖。
“叔叔,我们没啥事,所以把检查单给了姐姐,他们先去检查一下。”余梦自然的与男人搭话,好像他们从没结束对话。
“小姑娘,你们真的很幸运。”男人声音中带着悔恨和复杂,“谢谢你,你想知道什么?”
“果然,情侣走了之后,男人才愿意开口讲述自己的事,这么看来,三人中起主导作用的,看似是男人,实际上是情侣中的女生,她才是真正被困在公交车上的人。”余梦短时间内肯定自己的猜测,“我现在要确定好自己需要问的问题,保证以最少的问题问出最多的内容,男人愿意回答问题的数量估计不多,完全是因为我将检查单让出去,表示对我的感谢。”
想到这,余梦开口问出深思熟虑的第一个问题:“叔叔,你经历了什么变成这样。”
男人没想到余梦第一个问题是问他的情况,他其实算是副本中有些自我意识的npc,他是由女生所构建出来的形象,不是副本中自带的npc,更多依赖于女生的意识存在。
或许是因为这样,他受到副本的约束比其他npc要小很多,也有机会觉醒意识,认识到自己不是真人,只是一个回忆表象。
同样,他也不是初次见到被选拔者了,他通常是旁观者的角色。
被选拔者们,有些没有选择乘坐公交车,在公交车驶离站台后,直接通关失败;有些没有阻止花婶下车,被花婶的怨恨所吞噬,通关失败;能熬到他出现的站台,并且以合理的理由劝说他们下车的被选拔者屈指可数,而又能支开女生,单独和他对话的只有余梦一个。
他不想再日复一日的困在公交车上,见自己的女儿不断经历痛苦,无法解脱。
是的,他一开始就在公交车上,但是像演出剧目一样,没到自己的出场环节,无法走到台前表演,没有人能看到听到他。
现在,余梦作为唯一一个成功将检查单交给女儿的人,男人愿意帮助她成功通关。
“那天,是周五,瑶瑶从学校回来的日子。”男人从女生赋予他的记忆中找出事情的经过,“我打扫了屋子,买了她喜欢吃的排骨,打算做红烧排骨给她,她妈妈下班的晚,我把排骨炖上,就去接她妈妈下班,路上,接到了瑶瑶辅导员的电话。”
余梦没有打断男人的讲述,暗自疑惑:“女生是标准的一家三口,为什么没有母亲的出现,还是说,母亲尚在人世,没有办法出现,但是中年男人依旧出现在车下,只是不敢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