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梳妆的小几从墙边挪了过来,正对着镜子梳妆。
“明舒,你说我今天用什么颜色的口脂好,深一些的还是浅一些的?”她拿着两盒精致的小圆罐,凑到男人身前,半个身体都快趴在了他身上,“快帮我选选嘛。”
白琬正巧挡住了窗外的光,眼看着书页上投下了一片阴影,祝明舒只得无奈地将书放下,接过她手里的两盒口脂,认真看了两眼,而后道:“琬琬,你挡着光了,我看不清。”
“好吧。”白琬撇撇嘴退开了,翻身下榻,“现在没有挡着了吧。”
确实没挡着了,飞舟上的这个小房间又一下子变得亮堂了起来。
两盒口脂的颜色,也只有一点点细微的差别而已,祝明舒看了半天,都不太能分得清其中的区别,只好随意指了一个。
“……果真不该问你,男人根本不懂梳妆。”
祝明舒选的是颜色稍深的那盒,和白琬心里偏向的完全不同。
她轻哼了一声,又坐回了镜子前,“等会儿是要见儿媳的,你怎么给我选了这么深的颜色,把我衬得老了怎么办。”
……深吗?
祝明舒看着那两盒怎么看都几乎没什么差别的口脂,陷入了沉思。
这不都是红色?
白琬动作很快,颇为熟练地将脸上的妆化好了,又开始选起了簪子。
但她这回记住了,没有再去询问祝明舒的意见,自己犹豫良久,选了个看起来稍微素雅一些的。
“儿媳年轻,小姑娘肯定爱打扮,我还是不要跟她撞上风格为好。”
白琬自言自语地碎碎念着,等收拾妥当了,才发现祝明舒还在看话本,屁股都没挪动一下,就跟长在了软塌上似的,有些不乐意了,抽走他手里的书,随意翻了翻。
“明舒,你看什么呢,还不去换换衣裳。”
“《冷情王爷和他的娇娇美人》?这不是已经看过一遍了?”白琬不解道,“我前几日给你的《山间诡事》你没有看吗?”
“那个……过会儿在再看。”明舒低咳一声,解释道,“岛上的话本太少了。”
白琬闻言,顿时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她陪着祝明舒住到岛上的时候,确实存了点私心,将自己爱看的诡事杂谈多带了一些……储物袋里剩下的地方,便放不了多少祝明舒爱看的狗血话本了。
“哎呀,瞧你,都咳嗽了,着凉了吧,我就说开窗不能开太久。”白琬生硬地转移着话题,跑到窗边,“哐”的一下将窗户合上了,“关好啦,是不是不冷了!快去换衣裳!”
裹着自己变出来的厚实狐裘,根本就没感觉到一丁点儿冷意的祝明舒:“……”
“琬琬,我觉得倒也不必这么隆重打扮。”祝明舒委婉地劝道,“还是随意一些,不要给人孩子太大压力了。”
自家夫君说的有道理,白琬思索一番,又去换了一套装扮,这回倒是随性了一些,不像刚才那副要去参加筵宴的模样了。
看着妻子来来回回换了两套衣裳,祝明舒拉住了正要去照第三次镜子,觉得自己选的簪子怎么看怎么不搭的白琬,“你别着急,要等到晚上才到朔望城,还有很多时间。”
“急啊,怎么不急了。”白琬说着,抬手打了个响指。
汹涌霸道的灵力自她指尖溢出,霎时扩散到飞舟各处。
只见飞舟的速度猛地加快了许多,像一道虚影在云间掠过,不过几息之间,就已经隐隐能看见朔望城的轮廓了。
“你看,这不就快到了吗!”白琬得意道,将祝明舒推进挂满了各式衣裳的里间,“快换快换,不如还是穿红色的吧,我都按毛色穿白色的了,你配合一下我,也按自己的毛来穿。”
白琬是九尾白狐,祝明舒是天狐,他的毛色生来即为鲜艳的红色。
白琬喜欢打扮,当然也不会放过打扮自家夫君的机会,各种不同款式的红衣摆了满屋,夫妻俩在飞舟上为穿什么去见儿媳折腾了好一番,才终于收拾好。
临下飞舟之前,白琬想着祝明舒自受伤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好,去拿了瓶补元气的丹药,往他嘴里塞了一颗。
这丹药用了许多珍贵的灵药制成,千金难求,咽下一颗后,祝明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一些,有了血色,白琬才放下心来。
“等会儿你记着提醒我,不要太过热情了。”白琬替祝明舒理了理衣襟,叹了口气,“小泱成天冷着脸的,也不知道儿媳是从哪儿被他拐骗来的。我还担心他会再单身个三五百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媳妇,我可别把人家姑娘给吓跑了。”
“嗯,我记着。”祝明舒俯身在她鬓边落下一吻,“你放心吧,不会把你的好儿媳吓跑的。是不是到地方了?我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