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则宁说道红衣少年的时候是,年轻妇人也想如边上的几户人家一般关上大门,但立刻就被眼疾手快的徐霄延抵住了。
那年轻妇人的脸色苍白下来,像是极为恐惧一般,颤颤巍巍地说了句,“不要提这几个字。”
她的表情不似作假,像是真的知道,或者看到过什么极为令人恐惧的事情一般,害怕地扶在门上的手都抖了起来。
年轻妇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想将他们劝走,“你们别问了,问了也没有人会告诉你们的。”
怎么可能不问……
白瀛的修为被封印住,伪装成了凡人,不止秦殊,就连白泱也无法在偌大的曜郢城中感应到他的位置。
没了线索,在楚国的都城找一个少年,无异于大海捞针。
沈则宁的视线扫过院内简单的陈设,再看到了年轻妇人身上的麻布衣裙,心里暗暗说了声抱歉,打算用钞能力问话,直接拿出了提前兑换好的一锭银子,塞到了她手里。
如沈则宁所见,年轻妇人的家庭条件确实一般,他给的这一锭银子,足足抵得上全家一年的收入。
她抿了抿唇,将院门打开了些,“几位进来说话吧。”
*
“抱歉,家中没什么好茶。”
年轻妇人沏了一壶茶,拿出了几个粗糙的茶杯一一满上。
“无妨。”沈则宁说道。
徐霄延倒是有些等不及,直接问道,“夫人,我等之前问的……”
年轻妇人叹了口气,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慢慢说出了事情原委。
当初白泱带着白瀛来到这里的时候,周围几乎人家尚未发现什么异样。
可当白泱离开之后,邻居们忽然发现,这座宅院好像就是从那位貌美得不似凡人的少年住进来之后,便开始不见阳光。
不见阳光说的是表面意思。
明明是盛夏,可那些炽烈的日光好似永远都照不进这处宅子一般,一开始附近的小孩还因为贪凉,总会在这里晃悠。
可时间久了,这处宅子竟是越来越阴冷。
后来有个顽皮的小男孩,见宅子的主人,那位红衣少年甚少出门,便渐渐对这个宅子充满了好奇,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午后,从自家院子里搬了把梯子,召集了几个小伙伴偷偷爬了进去。
年轻妇人说到这儿,久久没有言语,沈则宁不禁问道:“然后呢?”
“然后那几个小孩的家里人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等到孩子回家,便聚集起来寻找。”她说着,眼睛直直地盯着没动过的茶水,“他们路过这里时,恰好看见大门慢悠悠地打开了,那几个孩子,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拎起来了似的,从门缝中被扔了出来。”
“看不见的手?”白泱忍不住打断道,“你是说,被凭空扔出来的吗?”
“是……”年轻妇人回答的时候,还搓了搓胳膊,心里发毛,总觉得屋子里也变得阴森起来了。
白泱和沈则宁面面相觑。
沈则宁极小声地问着白泱,“小瀛的修为不是被你封印住了吗?”
白泱也觉得很奇怪,安利来说,这样看着真的很像是那几个小孩被灵力托起丢出来的,可白瀛应当是做不到这些的。
“这种情形,也算不上罕见吧。”沈则宁说道,“如果是修士的话,用灵力……”
话音未落,年轻妇人便反驳道,“几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曜郢城吧。”
她笑了笑,脸上依旧苍白,“曜郢城有规定,凡入城的修士,皆需要佩戴腰牌,并且官府会为他们提供住处,又怎会住到这里来呢。”
年轻妇人仔细向他们解释了曜郢城的规矩。
这里极少见到修士,就算见到了也不可能会有修士愿意住在这个平民住的地方。来曜郢城的修士基本上都是被贵族或者官府请过来的,不仅是这里,恐怕是连附近的平民区都不会接近。
“后来,那几个孩子回家后,都发了癔症,嘴里说着胡话,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说……宅子里,有鬼。”
他们的家里人一开始是不相信这几个孩子的胡言乱语的。
什么鬼,这里怎么会有鬼怪?
鬼怪的形成也是有条件的,这点连曜郢城内的凡人都知道。
这处宅子没死过人,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更没有冲天的怨气,怎么可能会有鬼?
这点倒是没说错,沈则宁他们走进来时,根本什么都没感觉到。
其实说到这里,三人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几个顽皮的小孩偷偷跑进白瀛的家里,被比他们还要顽皮的白瀛吓唬了一下,说不定其中……不,是一定,一定还有容青的手笔。
徐霄延:“……”他没有想到,容青竟然……会和白瀛一起干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