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正是一天之中天气最热的时候,两个人的身躯隔着薄薄的衣物贴在一起, 不多一会儿,便都汗津津的了。
然而虞意却舍不得放开少年, 空气中, 仿佛都是互相吸引、令彼此意乱情迷的费洛蒙。神经因体内荷尔蒙的过分活跃, 而兴奋、渴求着。
当她踮起的脚尖落回地上时,少年锲而不舍地追随而来, 又吻了片刻。
虞意当即就有点冲动, 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谢翡, 简直想把他带上楼就地正法。她的目光仿佛要将人点着, 谢翡抿了抿唇,像是被坏女人引诱的纯良又无辜的乖巧少年。
他说:“我要迟到了。”
然而手却仍旧搂在她腰下。
虞意忽然抿唇一笑,“你揉哪儿呢?”
他的目光心虚地看向别处, 唇却弯起来。分明做着那样的事,却丝毫没有猥亵之感,仍旧带着清爽干净的少年气, 他的长睫甚至还轻轻扑闪了下。
虞意抬眸看着他, 眼里是纵容和揶揄, 口气轻轻吐出几个字,“小坏蛋。”
谢翡的脸霎时红透。
“我要回去洗澡了,然后去上课。”剩下的时间并不多,谢翡依依不舍地放开虞意,但人还站在原地,没走。
虞意点点头,“好。你走吧。”
谢翡垂眸盯着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虞意:“舍不得?”
谢翡闷声道:“那个李旭,一下午都和你在一起。”
虞意忍笑,“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
谢翡低声说:“那还是有点在意的。”
“只是有点?”
“好吧,是亿点点。”他重音落在“亿”字上,着重强调。
虞意莞尔,和谢翡说着话时,没忍住,又凑上前去吻了吻他。而后安抚道:“是和他,还有很多朋友一起。假如我喜欢他,应该就没你什么事了。”
“我知道。”
只是,少年人在对象被人追求时,即便对象并没什么逾越界限的地方,但一想到有人在旁虎视眈眈,自然要紧张、担忧、吃醋。
谢翡淡声说:“你只喜欢我。”他一本正经地瞎说大实话。
虞意的笑容敛下来,她盯着谢翡,似笑非笑道:“你再不走,就不一定走得了了。”
谢翡脸一红,说虞意像对他虎视眈眈的恶狼。虞意便举起双手作爪状,像是要扑向他的样子。
谢翡却是半点不怵,飞快地弯腰又在虞意唇上亲了下,双手半插在裤兜里,说出灰太狼的经典台词:“我还会再回来的。”
原本带着不甘的反派台词,被他说得清清冷冷,正正经经,又别有意味。
话音落下,他转身走了。
虞意犹如遭受暴击,整个人都没缓过来,只有心跳在失序狂乱。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
现在的小朋友这么会?
虞意很想沧桑地点一根烟,但除了身上一条精致的、能完美凸出她身体的线条美感又宽松飘逸的吊带裙和盛世美貌,她一无所有。
抿了抿唇,少年嘴唇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上面,偶尔吹过的微微热风,像是少年残留的呼吸。
回到庭院中时,大家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话题已聊到了当今社会阶层的划分以及阶层固化难以流动的问题。
说到这个,李旭颇为自得,侃侃而谈。他自己做了个上市公司,日进斗金,家世也好,家里的上一辈是富一代福布斯榜上有名,属于老钱阶级,因而自诩为社会名流,属于上层阶级。
“要实现阶层的跃升,最便捷的途径就是联姻。普通人往上爬,顶天了也只能到中层阶级。比如李浮白、苏曼,就算是中层的顶峰了……”
虞意点开精致的金属烟盒,取出一根细长的女烟点上抽了一口,烟雾从她性感诱人的红唇中吐出,美得极有攻击性。
她淡淡一笑,“我倒是觉得,所谓阶层划分,就是一群占据大部分社会资源的人往自己脸上贴金。靠剥削他们所谓的下层社会累积起来的财富,就自诩是人上人了。不论占据资源的多寡,人始终是人,生而平等的人,偏偏有那么些人,剥削他人而不知耻,反倒当起洋洋得意的成功人士,还要编造名目凌驾于别人之上,简直俗不可耐。”
阿沅当即兴奋得拍了下大腿,“虞意果然是虞意,我也是这么想的!每次听人家说什么上流社会,我都想翻个白眼。”
另有其他赞同虞意观点的人就她的发言而发散聊开去,亦有分歧和争论。
李旭倒也不生气。他微微一笑,“看来虞老师是理想主义者。”他认为,这是虞意从底层社会爬上来的局限,即便早已跻身名流,却仍旧用底层的眼光来看问题,实则是有些“仇富”的心态,是因不懂而无知,而他作为一个男人,自然是不能和女人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