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拿刀的手指微弯,白皙的手背青筋隐隐凸起,削皮的动作被他做出来显得格外美观优雅。
林亦笙眉眼弯了弯,凑近他的耳垂轻轻说道:“程宝真棒。”
温热的呼吸落在皮肤上,程时宴手微微一顿,原本削的完整的苹果皮断落。
他抬眸静静的看着女人,心底闪过一丝异样。他隐隐觉得此刻的林亦笙流露出一丝慈爱的感觉。
“啊。”林亦笙惋惜叹了声,“好可惜,断了。”
......
刘总助敲门进病房时,只见他头缠着纱布的上司坐在床沿一只手端着果盘一只手喂着依躺在床上的女人。
场面温馨而诡异。
他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病人。
林亦笙被刘总助打量的视线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对一侧的男人小声说道:“刘总助来了,你先别喂了。”
程时宴眼皮微微上撩,嗓音沉哑不甚在意的说道:“别管他,继续吃。”
林亦笙咬住他递来的水果,含糊不清的应了声,“哦。”
上司忙着给太太献殷勤,刘总助非常有眼色的站在原地待命。
一盘水果见底,见程时宴将水果盘放在桌上,刘总助才走上前,“程总,沈小姐的那边传来消息她于今日凌晨四点死亡。”
沈梦慈被送往医院时颅内出血,肾脏等器官也都大出血,伤势严重。可以说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了,经过抢救后艰难维持生命体征。今天凌晨三点病情突然恶化,四点就停止了呼吸。
程时宴神情淡漠,眼皮都懒得掀,只淡淡的说道:“知道了。”
林亦笙拿过纸巾擦嘴,默默的瞥了男人一眼,不经意的问了句,“她应该没有其他亲人了吧?丧事要怎么办?”
闻言,刘总助屏住了呼吸,生怕给人送葬的差事也落在他头上。
“沈梦慈拍摄的报酬打给孤儿院院长,让院长去操办。”
安静的病房内响起男人凉薄的声音。
沈父在孤儿院领养沈梦慈,现在沈父已经不在了,落叶归根就交给孤儿院办。
他没有义务让自己的人去操办沈梦慈的丧事。
对于一个心怀鬼胎、动机不纯的人,这已经是他看在沈父的面子留给她的最后一丝仁慈。
林亦笙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对他这个决策还算满意。
人已死,不管未免太没人性显得和沈梦慈没什么两样,但是管了她心里又膈应,移交给别人处理是最好的选择。
沈梦慈的事情尘埃落定,刘总助心里松了口气,准备向男人汇报工作,“程总,蓄能公司的齐总......”
话刚开了个头,在林亦笙凉凉的注视下,刘总助自觉闭上嘴。
“你们程总现在需要休息,工作的事等他出院回公司再谈。”林亦笙抿了抿唇,开口赶人,“刘总助没有其他的事你先回公司吧。”
刘总助内心暗暗委屈,他也不想打扰程总休息,但是齐总那边催得急啊,就差坐程氏门口等了。
他用“求救”的眼神看着自家上司。
四目相对,程时宴率先移开了视线。
刘总助:“......”
行,他懂了。
程总变了,已经不是他熟知的那个程总了,现在妻管严程总。
林亦笙禁止他们讨论工作,刘总助也不再在这里阻碍夫妻二人,识趣的走了。
......
手机不放碰,工作不让做。程时宴只能搂着怀里的女人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林亦笙刷着社交平台偶尔笑出声。
手机页面切换,铃声响起,来自——母上大人的来电。
接通电话,林亦笙刚想开口叫妈,林母带着质问和火气的声音从听筒内传来。
“时宴出车祸住院这么大事你都不跟我和你爸说一声?”
房间内安静,映衬的林母的声音格外清晰。程时宴闻言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看着被问的哑口无言的女人。
“我......”林亦笙刚张了张嘴,被林母打断,“你这孩子,要不是别人告诉你爸。你准备什么时候说?”
“时宴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严重吗?”
程时宴出车祸的消息被封了又好像没被封。他的车子和车牌号太过显眼很难不被合作对象、其他熟人注意到。
林亦笙抬头看着悄无声息的男人,仿佛找到了救星。
她直接将电话塞进男人的手里,态度娇蛮的说道:“你来解释。”
“谁解释?问你呢,时宴怎么样了?”电话那端林母语气焦急。
见男人不吭声,林亦笙用力拍了拍他的胳膊,蹙眉无声威胁道:“说话。”
程时宴看着多出来的手机,狭长的眸子里蓄着一丝笑意。
他将电话放在耳边,淡淡开腔,“妈,爸你们两个放心,我没事。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