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银质盖子，是一道黑鳕鱼，佐以白葡萄酒烩白芦笋。“白芦笋？这道菜给90分。”陆颖爽快地给了分数。
“你还没有尝，这就给分数了？”李亮起身亲自给她倒上酒。
“这个季节可不容易吃到白芦笋。就冲着这一点，也是值得90分的。”陆颖轻轻晃了晃酒杯，勾嘴一笑。
“你对食物的品鉴能力还是如以前一般厉害。”回想当初，陆颖总能带着他吃到性价比最高的美食。
“就这点爱好而已。”黑鳕鱼的皮酥脆且有淡淡的蛋香，应该是粘上蛋黄液再去煎。鱼肉嫩且Q弹，鲜甜可口，完全满足了她的味蕾。
坐在对面的李亮自己并没有怎么吃，而是静静地看着她。这一幕，他怀念了很久。看着她吃得开心，他也觉得心满意足。这些年，他常常在想是不是真的“贫贱夫妻百事哀”，自己是不是和陆颖需要走到当初那一步。可是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也许还是会如此。他承认自己并没有那么强大的自信心可以面对困窘的生活，那种无法照顾好爱人的深深无力感会让他陷入严重的自我怀疑。当他变得不是自己的时候，爱情还能持久吗？谁都不敢保证！
“你不吃吗？”陆颖心满意足的吞下最后一口鳕鱼，却发现他没怎么吃。
“当然吃。”李亮拿起刀叉，笑着说：“这可是有90分评价的美食。”
第三道舒芙蕾，刚一端上，陆颖就给了满分。这一道，她不得不给满分。
第83章 谁欠谁的
“我想，这道菜我不给满分都不好意思，用Chaumet经典款项链做点缀，它可以上时尚杂志了！珠宝，确实是女人最好的物质食粮！”陆颖没有再动餐具。这串项链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多年的商场经验让她以玩笑掩饰了心里的不安。可是李亮的意图她猜不透。明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他送这条项链是什么意思？
李亮看出了陆颖的紧张，他起身，拿起项链，走到她面前：“这项链是我在赚到第一桶金的时候为你买的，虽然那时候你不在我身边，但是这些年我从未忘记。我记得我俩在一起的时候，你很喜欢这个品牌，喜欢拿破仑对约瑟芬的深情。你说再铁血的人，也有柔情的一面。那时候我答应你一定要让你拥有它。这条项链，它只属于你。希望你能收下，即便只是对过往的一个纪念。别拒绝我，好吗？”说完，他帮陆颖把项链带上。
靠近这个曾经熟悉的怀抱，陆颖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所有的伪装被狠狠撕裂。她紧紧咬着唇，脸色苍白，血丝从唇边一点点渗出。她慢慢把李亮推开，悲伤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陆颖！你……”李亮看着她流着泪的脸，万分错愕。“你别哭！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高兴。真的，对不起！”看到她流泪，他一如当年那般手足无措。
陆颖别过身，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旁的服务员早已识相地离开。“对不起，我失态了。谢谢你的礼物！”灌下一杯酒，她恢复了镇定。“李亮，礼物我收下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回公司，还有事务要处理。”她现在只想逃，就算逃跑的姿势狼狈。她没法让自己在这样的情景下面对他，因为她还爱他。
李亮一把拉住她：“别走！让我把话说完。过了今天，或许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陆颖伫立良久才转身，她看着他，眼神慢慢恢复平静：“说吧。”
“这次回来，我本来只是来看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当做是对过往的一个彻底告别。甚至，我都没打算让你知道我回来了。可是，当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幸福，我改变主意了。我希望你能重新回到我身边。我知道这么说很自私。可是，当我知道他并不能给你幸福的时候，就决定不要再放开你的手。”李亮走上前，握住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
陆颖挣脱他的双手，一步步往后退，他的话让她隐隐作痛，那些怨那些念全都涌上心头。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李亮，既然是来告别的，又何必做那么多事？你来，大家相识一场，我好好招待你。你走，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你这种悲悯天下的施舍，我无福消受。何况，你凭什么说我过得不幸福？幸不幸福，不是你决定的！凭什么每次都由你来决定我的未来。高兴了，你来我身边；不高兴了，一声不吭地离开。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
“陆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不觉得你需要别人施舍，也没有主宰你的人生的意思。我只是想把我这些年欠下的补上。看到你不开心，我真的很心疼。你以前那么喜欢小孩，可是你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仍然没有要小孩。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过得幸福？”李亮说的有些急，眼睛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