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看了一眼酒店门口搂搂抱抱的青年男女,脸色变得有些晦暗,他冷着声音问她:
“你让我跟你去酒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陆沉,我的脚真的很痛。”郑蘅顾左右而言他,刻意躲避他的质问。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一丝松动。
郑蘅咬咬牙,弯下腰直接把鞋子脱掉,露出了秀气白嫩的脚。
陆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她的脚背上起了大片的血泡,有几处已经被鞋面磨破,流了不少血,五个指甲全被染成了猩红色。
郑蘅也吓了一跳,脚背已经磨成了这样,脚底应该更严重,难怪她一路上痛得这么厉害。
于是她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保持身体的平衡,另一只手把脚掌也翻过来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脚底大块的皮肤都被磨破,露出里面一层血红的新肉,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刚刚为什么不说?”
陆沉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看了一眼她的鞋底,里面的血液已经干涸成黑褐色。
他送她回来的时候,她跟他说住的酒店不远,最多几分钟的路程。
于是他就没去取车,陪着她走了这一段路。
结果她嘴里说的不远,让他陪着她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她的脚已经被鞋子磨成了这样。
“刚刚没这么疼。”郑蘅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送你去医院。”陆沉往路边看了看,准备拦一辆计程车下来。
“不去,酒店里有药。”
郑蘅按住了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手心画着圆圈。
她红着脸,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语气带着几丝诱惑:“你陪我上去就好了。”
陆沉抓住了她的手指,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送你上去,但你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他将她拦腰一抱,大步走进了酒店里。
陆沉凑近她的耳边,声音低哑暗沉:“郑蘅,你别后悔。”
怀里的女人只是将他搂得更紧。
两人刚刚进了酒店,郑蘅的双手已经环住了他的腰。
“别动,先处理一下伤口。”
陆沉把她抱进了浴室,后背抵在墙上,幽暗逼仄的狭小空间里,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相互缠绕。
“药呢?”他放水打湿了一块毛巾,轻轻盖在她五个圆润的脚趾上。
“我不记得了。”郑蘅心虚地别过头,躲着他的眼神。
“你又骗我呢?”陆沉对这个女人感到头疼。
“可以叫外卖送来。”她娇羞地把头埋进他的胸口。
上次与他这般亲密的光景已经十分遥远,她轻轻倚在了这具她思念多年的身体上,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竟然又把他骗进了酒店里。
酒店的灯光旖旎醉人,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她想,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跟他……
分开了整整七年,她真的很想念他。
郑蘅的手指不安分地搂住他的腰,慢慢抚摸他光滑的脊背。
手中传来的触感与记忆里的有些差入,她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确认了一遍,这是他的身体。
只不过比之前更加健硕有力。
腰上传来温软的凉意,陆沉只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控制。
“我再问你一次,不会后悔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压抑。
“我已经成年十年了。”她轻俏地朝他一笑,咬了咬他的耳朵,媚着声音叫了他一声:“陆沉。”
“嗯……”陆沉闷声哼了一声,他捧住了郑蘅的脸,低下头。
她的唇跟记忆里一样,总是柔软香甜的,也带着一点陌生的凉意。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吻在两人之间缠绵开来。
郑蘅恍然间觉得,一切就像梦境一样,太不真实。
暌违了七年的光阴,她竟然又拥抱到了他。
第二天早上,郑蘅醒来的时候,看到眼前放大无数倍的俊脸,一时之间红了双颊。
七年前的往事虽历历在目,这些隐秘的细节却早已经斑驳不清。
不过,此刻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安静熟睡时的模样,倒是特别温驯乖巧,和她记忆里所熟悉的那个少年有些重叠。
她轻轻用手抚上他的眉毛,指尖掠过他的眼皮时,他的睫毛微微翕动,像一只温顺乖巧的绵羊。
白皙的面容,一排排绯色的红晕若隐若现,衬托得他愈发好看。
酒店雪白的被子盖住了他颀长的身体,只露出一颗好看的头,也足够令人赏心悦目。
郑蘅搂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到他的肩膀上,依偎进他的怀里。
此刻两人如同七年前那般亲密。
如果这是一个破镜重圆的美梦,她愿意一直陪他沉睡在这温柔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