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也是情投意合,你情我愿?”郑父满意地看着自己策划已久的计划获得成功,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声,“你们两个应该好好谈谈,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我们可以谈,但是哪有这样的啊?”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银环,只觉得欲哭无泪。
“当年,我被你外祖父骂得打了退堂鼓,你妈妈就是这样铐住我的。”
郑父丢下这句话,就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陆沉在一旁冷眼听着他们的对话,手铐上传来的力气向他昭示着她的抗拒,他看着她脸上十分拧巴的表情,轻轻嗤了一声:“演得很像。”
“你觉得我跟我爸唱双簧骗你?”她蹙起长眉问他道。
“眼下这种情况,我很难不那么想。”他不以为意地回答她。
郑蘅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随你怎么想,你放开我,我要去机场。”
“我要回公司。”他看了一眼手表,脸上的表情极为不耐烦。
“你回哪里关我什么事。”她语气比他更不耐烦。
“我们被铐在一起了。”他淡淡地提醒她。
“公安局就在这里,我不信解不开一个手铐。”她拉着他就要往派出所里走去。
“你父亲私自拿手铐禁锢别人的人身自由,我可不可以去起诉他?”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威胁,似乎捏住了她的命脉。
“我跟你回公司。”
她转过头,对他抿唇笑了笑,眸子里竟然溢出一丝水光。
第五十七章 兜兜转转
两人回到公司楼下,站在门口的保安对陆沉殷勤地笑了笑,瞧见他手里牵着的郑蘅,神情突然凝重起来,打量了她许久之后,他摘下帽子,弯下腰对她深深鞠了一躬。
突然受此大礼,郑蘅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夫人,您可能不认得我了,我是半年前那个在公司楼下被人打伤的保安,一直没来得及跟您说一声谢谢,当时多亏了您及时替我包扎伤口,我才不至于因失血过多而休克。”他看着一脸迷惑的郑蘅,徐徐对她解释道,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谢意。
“是你。”郑蘅惊喜地叫了一声,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将一只手掩住嘴唇,笑着问他道,“你已经好啦。”
“早就好了。”保安木讷地笑了笑,黝黑的脸颊上透出几丝羞红来,他想起一些事情,脸上的神色又转为内疚,“实在对不起您,我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不知道您被拘留的事情,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把您拦在门外了。”
“没事,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冲他轻松一笑,语气里带着安慰。
保安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的局促才打消了许多,又看了一眼陆沉,吞了吞口水又跟她说:“老板他当时太忙了,所以也不知道这件事,您也千万别记老板的仇。”
郑蘅窒了一瞬,忙摇了摇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谁都没有错,我更不会怪你们老板。”
陆沉紧紧贴在她的身后,两人十指相扣,她的身体遮住了手铐相连的地方。他看着自己公司的员工与她交谈甚欢,也将他们的对白听得一清二楚,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渐渐浮上一缕落寞悠长的怅然感。
她被关了整整十五天,始终都是他心里的一块疤,如果那时候他能及时发现这件事,后来他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只是,一切已经惘然。
他牵着她的手一起上了电梯,光滑镜面上反射出她的脸,陆沉的目光在她的倒影上停留了片刻,又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电梯缓慢上行,到了二十七层,刚刚走出电梯,又在长厅里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李西山。
李西山看到郑蘅,脚步一窒,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眶,又认认真真看了她几眼,才确定真的是她。他喜出望外,万分激动地对她打了声招呼:“夫人,你回来了。”
“好久不见。”郑蘅对他笑了笑,也觉得光阴荏苒,一别两季,自从上次他帮忙把醉得不省人事的陆沉送回别墅,她似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夫人,你瘦了好多。”李西山抬手把黑框眼镜扯了下来,捏了捏有些酸涩的眼角,正如陆沉曾经把她视为此生唯一的妻子一般,他在心里也早早认定了这位夫人。
他们之间十年里的曲折离合,他虽没能窥到全貌,只是听闻一隅,也忍不住要惋惜喟叹。
他看着两人亲密的姿势,以为他们已经和好如初,不禁喜上心头,老板的春天回来了,以后他终于又可以少挨些批评了,他对她感激涕零:“要不是老板在,我真想给您一个礼貌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