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信息之后,计嘉关掉了手机换回了电话卡。失落的情绪并不见好。
她不能将赔付违约金的全部希望都押在陈清让的身上,万一自己劝说这个男人回头是岸,没准他老婆“龙颜大悦”不仅不封杀她还和她继续合作。
那个男人姓周,第一次碰见他是在老胡同巷子口的便利店,街道上的环卫工人在扫落叶,计嘉拿着计芳华离家前给她的那个装着钱的信封。里面只有二十块钱了,但计芳华还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计桉说不想吃面包了。
计嘉只能自己买一个临期的便宜面包又给计桉买了一份炒饭。她站在便利店里就着免费的热水吃着不怎么美味的面包,一边吃一边思考接下来应该该怎么办。
计芳华在电话里说快回来了,但计嘉不怎么信,因为这段时间每次打电话给她她都这么说。
穷途末路了,她吃了半个面包突然在想要不剩下的留着明天吃?
就在这个时候他出现了,给计嘉递了一张明信片。
他将计嘉带到了镜头镁光灯下,他的镜头总能拍出最好看的计嘉。他不会像其他摄影师一样要求她摆出不符合她年龄的姿势,也不会让她穿没什么布料全是噱头的暴露衣服。
他比计嘉大了两轮,就像父亲一样。
他给计嘉介绍了是时尚杂志主编的妻子,让她有更多赚钱的机会。计嘉很感谢他,他说计嘉是他的楚文王,应该是他感谢计嘉才对。
可别人说他们是为老不尊和不知廉耻。
换回现在的电话卡,退出之前的社交软件账号,计嘉这个新的账号没几个好友,点进朋友圈被蒋晨茜刷屏了。
是她今天的午饭,还有一家人的合照。
亲情灼伤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清让看计嘉情绪有点低落,因为陈清让看她吃得很少,但她总是吃得很少。
“假期有安排?”陈清让问她。
嚼着水煮菜的计嘉慢了几秒抬头,看着没什么生气:“没有。”
像打了霜的茄子。
陈清让哦了一声,看着不像是在关心她:“想出去玩就出去玩。”
意思是告诉她别在意钱的问题。
计嘉没品到这一层,只以为他又喊了朋友过来玩,想让她回避:“国庆有人来?”
陈清让:“没人。”
节假日的关系就连廖姨和李妈都放假了,这几天只能他们自己吃外卖应付。
听见陈清让国庆也没有人约,计嘉苦笑了一声,看着四周的家具装潢,随口感叹:“我们两个好像被世界遗忘的人。”
从早上起床到现在,计嘉都情绪低落得很。
陈清让吃完了,他起身:“没事,开学之后各科老师会记得你作业交没交写没写。”
多么冷血的一句话,应该被唾弃。
下午计嘉榨了杯奶昔,可能是因为和计芳华那通电话她今天心情有点不好,她是个有点情感寡淡的人,可真要住在外面了,就会有点想家,虽然以前计芳华也不是天天在家,但是她还有计桉陪着自己。
她写了会题目碰到了不会写的数学题,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就没了做题的心思,拿出手机无聊地刷起来了。
她看见了计桉发给她的消息,是今天中午和计芳华出去吃饭的照片。又给她发了条语音,大致意思是她没口福为了上镜吃不了这些东西,以前带着她只能吃细糠,现在甩了她就能大鱼大肉了。
计嘉没回他。
数学卷子写了一半她去敲了陈清让的门。
屋内的人没走过来亲自迎接,而是回答了一声:“进来。”
“我有点无聊。”计嘉打开门,倚着门框。
计嘉将自己这种情绪称之为无聊。
可她知道,这种情绪远比无聊更复杂。
他在认真的写作业,明明电脑就在面前也没玩。自制力惊人,台灯陪着他。
陈清让头都没抬,继续写着考卷:“写作业。”
计嘉:“就是因为写作业所以无聊。”
陈清让依旧没看她,笔都没停一下:“那就写张有趣的考卷。”
“你在讲什么冷笑话。”计嘉难得一副懒散样。
陈清让停笔了,回头看她:“喏,有趣过了吧,可以写作业了。”
计嘉没听话,她拎着考卷走进去:“我不会。”
陈清让笑:“我头一次知道原来无聊等于笨。不会就不会,还说无聊。”
他拿过那张数学卷子看了看,他自己都还没写这张卷子。计嘉趁着他也在琢磨题目的时候走到了他的书架前面,看着上面大大小小的证书,计嘉想到了徐恒易说他因为奥数竞赛不保送他想考的学校专业就没再继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