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四年后白月光回国了(19)

“所以,还是由于我擅自主张。”

良久,顾念远开口,心中黯然。

“闭嘴,和你没关系。”应怜干脆地让他闭嘴。

办公室重新归于沉寂,谁也没有再说话。

在被总经理叫进来的之前,应怜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离职谈话会发展到这样不体面的程度。

他还是没有控制好情绪。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血淋淋地揭开某些心照不宣的现实,把现场弄得这样难堪的。

“当时那件事,完全是我的错误。”顾念远斟酌着开口,“你没有任何问题,也并不愚蠢,更没有失败,是我对不起你。”

现在显然不是什么谈到过去的好时机。

在顾念远的预设中,他们或许会在很久之后的一个雨夜,或者外面正纷纷扬扬飘着雪花的时候,坐在一起,很自然地从其他话题过渡到那个误会,再解开它,慢慢消除它带来的影响。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被重逢的欣喜蒙蔽了双眼,以至于下意识忽略了恋人有多骄傲。

应怜当时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讨厌他。

顾念远苦笑,不得不正视事实。

不仅是对应怜,对他而言,大二同样是人生的巨大转折。

他没有办法面对父亲意外去世的事实,违背不了癫狂的母亲,更没有力量抗拒父亲去世前的一切安排,偏偏没有任何逃避的可能。

直到现在,顾念远依旧会想起那种无力感,以及那种不过狂澜中的飘摇一叶,无法掌握任何方向的狼狈。

他甚至没有想过要怎么才能从容在应怜面前开口,把自己最不愿意在对方面前展露的那一面全部揭开,让自己的恋人意识到这副皮囊下空空如也。

顾念远不是什么天才,更不完美,真正的天才是应怜。

顾念远之所以能胜过应怜,是因为顾念语有一个不计支出,要求他不管什么事都要做到最优的母亲。

比起她的孩子,顾念远更像是她的筹码。

只有顾念远足够优异,她才能通过顾念远获得某个人的目光。

长久以来,应怜所喜欢,追逐的那个“顾念远”,不过是一个虚伪的,仅用以粉饰太平,承载母亲骄傲的假象。

他想,他宁愿自己被应怜像现在这样讨厌,也不愿意面对揭开某些真相之后,对方可能投来的,带有怜悯,甚至是轻蔑的目光。

他没有主动在心爱之人面前坍塌,接受对方审视的勇气。

如果注定不能和应怜走到一起,他宁愿自己在对方心中曾完美过。

“……你在打感情牌?”应怜语气倏地古怪。

“我只是在道歉。”顾念远说。

他顿了顿,似乎思考如何组织语言,“之前并没有来得及,在你辞职之后,可能也不会有机会再当面再和你说,所以还是抓住这个机会比较好。”

“哦。”应怜点点头,“我收到了,我不接受,也不认为你有任何和我道歉的必要,我们可以继续谈离职的事了吗?”

顾念远当时不是没有来得及和他道歉,留学之前,他回来办过手续,特地在教室门口等过应怜。

他叫住应怜,和应怜说对不起,问应怜能不能听他解释。

应怜都干脆无视掉了。

他把顾念远当成空气,更不要说去送机场顾念远。

要是没有现在这个意外,那应该是他这辈子和顾念远的最后一面才对。

“当时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有不成熟的地方,你也不要想太多,以后还是……同学。”想了想,应怜这样补充。

顾念远嘴唇嗡了嗡,有点想指出应怜在说同学的时候语气并不能说得上平静。

可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开口,不想再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提问变得尖锐,竖起武装。

喜欢也好,讨厌也罢,应怜心里终究是有那么一点在乎他的。

有这么一点就已经足够。

他又何必追根究底,非要弄清楚结果,弄得对方难堪呢?

也是时候该真正放手了。

“我不会阻拦你离职的决定,的确是公司做得还不够好。”

顾念远重新拿起应怜的辞职信,拉开抽屉,将它放了进去。

他试图向应怜挤出一个对方曾经熟悉的笑容,却失败了,“也希望之后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希望如此。”应怜有种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冲顾念远笑了笑,站起来,“也祝顾总事业有成。”

顾念远同样站起来。

他们隔着那张办公桌,礼节性地握了一下手。

应怜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他连看到总经理那张脸都不觉得地膈应了。

应怜甚至心情很好地冲总经理笑了笑,“我们已经谈完了,您可以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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