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宰治在电话中的那句“被盯上了”,正是在提示一方通行,那个人出现了。
被组织囚禁的两天,一方通行思考了很多。他知道在这个能让自己动摇的最好时机,一定会有人趁虚而入。
只要能够狠下心,只要可以做到这一点,想要抓住幕后之人就不难。
本着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的想法,一方通行做出了这种选择。只可惜一方通行不够狠,他做不到铁石心肠。
更何况由于没有提前安排,一方通行现在和太宰治之间的联系已经实际上中断。在没有约定好联络方式的情况下,一方通行现在是孤军奋战。
为了能取信于费奥多尔,一方通行必须要做出一些实绩来。而费奥多尔布置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摧毁一座叫做科尔萨科夫的城市。
这对于一方通行来说,可是相当苦恼。
他是真的不想伤人,这下可怎么办!
从科尔萨科夫的市中心离开后,费奥多尔带着一方通行来到了近郊。这里的氛围明显变了,从稀少的路灯数量和泥泞的道路就可以看出,这片区域不如市中心繁华。
“这里生活着科尔萨科夫八成的居民,但是很遗憾,没有钱的他们只能生活在这样一个贫民窟里。”费奥多尔介绍着:“不仅如此,不远处的驻军据点你看到了吗?”
一方通行顺着费奥多尔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被铁丝网围住的地方。四周没有任何遮挡,给哨兵提供了绝佳的观察视野,他们警戒着一切可能的危险。
但那群连军服都不好好穿着的士兵们,却在驻地前推搡着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年。
一方通行不能接受欺凌在眼前发生,他想要阻止这场暴行,却被费奥多尔拦下了。
“不仅要遭受来自驻军的欺压,还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服役,成为战场上的炮灰。”费奥多尔说:“这样的城市是不是毁掉更好呢?”
在这片街区连孩童的嬉闹声都听不到,这种异常的安静让人害怕。
费奥多尔想要让这种情况永远消失,永远。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呢?不都是一个国家的居民吗?”一方通行很是不理解。
“国家这种东西,说道理不过是统治的工具罢了。这种东西我们天人五衰是迟早都要毁掉的。”轻飘飘说出暴论的费奥多尔根本不觉有什么:“让有罪之人得到惩罚,让这个世界恢复祥和才是我们的目的。”
人类的纷争总是由于各种愚蠢的原因开始,种族,宗教,文化,经济。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要彰显自己的实力,享受剥削他人的快乐。
亦或者并非主观上的作恶,只是单纯为了活下去的行为在费奥多尔看来都背负着罪孽。
罪孽是思考,罪孽是呼吸。
费奥多尔坚信着这一点。
“所以,第一步就是要燃尽整个世界,掀起全球范围的恐怖行动吗?”一方通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有些理解不了这种极端的思维。
“科尔萨科夫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无数的城市等着你去降下天罚。”
“但实际上,我们的目的只有当地的驻军吧。”一方通行问到:“既然如此毁坏城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在天人五衰的计划中,第一阶段需要达成的目的是向各国宣告他们的实力,最为直接的方式就是打击各国的军事力量。
要实施这种几乎会被国际法庭审判为战争罪的行为,已经够让一方通行难受的了。如果要一方通行再去打击毫无武装力量的城市街区,心软的他肯定下不去手。
费奥多尔笑了,他就知道一方通行狠不下这个心。
“很简单,让他们彻底陷入混乱,没空来追捕我们。”费奥多尔说:“怎么了?不忍心了?”
一方通行只能点头,他实在是找不到能够搪塞过去的理由。
“如果说进行战争的军队是有罪的,挑起战争的政客是有罪的,那些本就生活困苦的人又有什么罪过需要被审判呢?”
“常行善而不犯罪的义人,世上实在是没有。”
这是圣经中的一句话,一方通行不知道原来费奥多尔还信教。不过也是,作为一个欧洲人这似乎很正常。
可对于费奥多尔来说,这显得有些违和。
科尔萨科夫 审判
这个瘦弱身体不好的人,并没有给别人一种沐浴在宗教中的温和感。
相反,他危险,极端,让人捉摸不透。一方通行只觉得他似乎很生气,而他掩盖在平静外表下的怒火会烧却他经过的每一寸土地。
他用仅剩的薄薄一层理智,包裹着愤怒。那些自觉不自觉的反常行为、近乎昏迷与疯狂的反常状态,都昭示着费奥多尔因世界而产生的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