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柘,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我今夜很闲的。”
骆语冰不知何时过来的,正倚靠着廊柱垂眼看着覃柘,褐色的眸子透着微光。
捕鼠赏月
听到骆语冰的声音,覃柘没由来地心头一悸。
自打她开始怀疑骆语冰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后,便越来越觉得骆语冰对她的态度很是暧昧不明。
每次和骆语冰独处都觉得很不自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覃柘环着手臂,一脸无所谓地说:“我要去抓耗子,你实在闲得发慌就来搭把手吧。”
这话说得其实很没道理,明明是覃柘自个儿想请骆语冰帮忙,倒像是骆语冰求着要来给她帮忙似的。
“好,我今夜正巧闲得慌。”
骆语冰嘴角微扬,完全不介意覃柘的态度。
“拿着吧。”
覃柘将脚边一个竹筐扔给了骆语冰。
骆语冰接过竹筐,坎在了肩上:“要抓几只?”
覃柘竖起一根食指,挑了挑眉。
“好说,一只用不着带这么大个筐。”骆语冰作势要将筐儿放下。
覃柘摇摇头,指了指骆语冰肩上的筐:“我说的是,一筐。”
骆语冰有些吃惊:“你抓这么多耗子作甚?”
“炖汤喝。”
覃柘头也不回地走了。
骆语冰笑了笑,单肩背着竹筐大步流星地跟在她身后。
覃柘来之前请教了一下常安歌去哪儿能抓到大量的耗子。常安歌说城南有一大片油菜田,可以去那儿找找,也许能抓到不少田鼠。
于是覃柘和骆语冰便趁着天还有余亮向城南走去。
走着走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颗熠熠发亮的星宿早早地悬在了九天之上。
等二人找到那片油菜田的时候,天边最后余下了一线光圈也没夜空给压了下去。
今夜的风有了丝初夏的感觉,温暖且干燥。
夜风轻抚过大片的油菜田,发出簌簌地声响,都周身的空气都染上了馥郁的油菜花香气。
“老骆,咱们分工合作吧。”
覃柘从骆语冰肩上把竹筐拿了下来,掀开筐盖儿,把里面的工具都翻了出来。
骆语冰粗略地扫了一眼,有火折子、蜡烛、蒲扇、网兜还有几小截烟碳……看着准备得十分充足。
“怎么分工?”
骆语冰拿起地上的蒲扇冲着覃柘轻扇了两下,风力还不小,扇得覃柘额发飞扬,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覃柘一把夺回了蒲扇,放回了地上。认真地跟骆语冰讲起分工来:“咱们先找到田鼠洞。然后一个人负责拿着蒲扇用烟碳熏洞,一个负责等田鼠出来后用网兜住。明白了吗?”
骆语冰点点头,拿起了网兜,自觉担负起了捕鼠大任。
覃柘也没说什么,捡起地上的木炭和蒲扇,在油菜地里周边寻找起田鼠洞来。
“老骆,你小心点儿蛇,别往田里头去,在外边儿一圈找。”覃柘小声提醒走前边儿的骆语冰。这个时节野地里的蛇早就从冬眠中醒了,要是被咬上一口也不值当。
“嗯。”骆语冰应了一声,埋头继续找着。
这个季节的油菜已经接近成熟了,一株株枝叶茂盛,覃柘脚下了田才发现这些油菜杆居然和她差不多高。
今夜的月光很通透,田间的一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是不是有几只小虫飞过,透明的翅膀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阿柘。”就在覃柘用树枝挑起一只小飞虫观察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骆语冰说话了。他没有回头,只是冲覃柘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覃柘见状,连忙抄起工具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拳头大小的小洞就开在田沿边上。覃柘双眼都放光了。
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将炭烤热。没一会儿功夫,烟炭就冒出呛人的滚滚浓烟来,熏得覃柘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覃柘赶紧用蒲扇将浓烟扇进鼠洞,没过多久,便见一只田鼠被烟熏得熬不住了,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
接下来越来越多的田鼠从洞里探出头来,骆语冰不动声色地布好网,一只、两只、三只……一窝足足十只,全部落网。
“老骆,你好厉害!”覃柘眉开眼笑地拍了拍骆语冰的肩膀,称赞道。
骆语冰十分无奈地笑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捕鼠被人夸厉害。
首战告捷,接下来二人便有如神助一般,连着掏了三四个耗子窝,收获颇丰。就这样摸摸索索了小半夜,终于抓好了一筐子的田鼠。
“差不多,回去吧。”覃柘掂了掂竹筐,有点沉。
骆语冰拎着竹筐的编带,将竹筐扛到了肩上:“走吧。”
覃柘快步跟上骆语冰,两人踏着月色往回走。等到了住处时,已经是子时三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