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的半边身体已经失去知觉了,头刺痛难忍,眼睛也渐渐涣散了起来。
“喂,别硬撑了。你那帮贪生怕死的同伙已经抛下你自己跑路了。”阿蛮用手指缠了缠鬓边的小辫,歪头看着覃柘说道。
说实话,覃柘能坚持这么久没倒下已经很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覃柘翻了个白眼,嘲讽道:“用不着你多话,你还是想着怎么长点儿个比较实在。”这是直白地在损她个子矮。
“哼,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嚣张。看招!”阿蛮握紧长鞭,带着凌厉的风朝着覃柘的脸挥了过来。
覃柘几个转身,堪堪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在阿丑的尸体被那方脸汉子给抛下了沧怒江后,吊桥的轴承又开始运作起来。
吊桥桥面如同鱼鳞一般的桥板逐块收叠了起来,覃柘只能依仗着那几条纤细的的吊索立足。
随着蝎毒的扩散,覃柘注意力越来越无法集中了,只能是不断躲闪,即便如此手臂上还是被鞭子给刮了几道血印子。
阿蛮像是猫玩耗子似的一点点将覃柘往绝处逼。啪地一声,鞭子落到了覃柘的小腿上,火辣辣地疼,还卷起一层皮肉,衣裳都被血给染透了一片。
覃柘身形不稳跌落了下来,下坠时一只手抓住吊索,支撑起全部身体的重量。
山风从汗湿的发间吹过,覃柘还能嗅到风里的草木清香,头上是被火光映红的一片天,身下是深不见底汹涌湍急的沧怒江。
“喂,你不是很嚣张吗……”阿蛮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蝎毒已经开始影响覃柘的听觉了。原本呼啸的风声和滚滚的江水声已经见不可闻,变成了颅内的嘶嘶声。
掌心不知是血还是汗黏腻一片,手也越来越使不上力气了,覃柘虽然曾经不止一次设想过自己死时心里会想些什么,但真到了这一刻,却发觉自己脑子里却只有一片空白。
没坚持多久,手指还是脱力地松开了,覃柘身子往下坠落……
这次真的玩儿完了吧,这一瞬间覃柘心想。
九死一生
身子下沉的那一刻,覃柘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大概是身体本能地预感死亡了。
然而就在覃柘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去的千钧一发之时,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了上去,落入了一个温厚的怀抱中。
覃柘反应有些迟钝地抬眼望向来人,看到对方担忧的脸,覃柘没有血色的脸上挤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老骆,我刚刚以为我要死了。”
“你中毒了?”
骆语冰看见覃柘嘴唇乌紫异常,又赶紧翻开她的眼睑查看了一眼,确定了她的确是中了毒,而且毒性已经完全蔓延开了。
骆语冰眉头紧蹙,意识到情况的不容乐观,他赶紧为覃柘封住身上几个主要穴道,见覃柘还要说什么,难得语速加快地制止,安抚道:“别说话了,你尽量不要运气施功,这里交给我处理。”
此时一阵掌声响起,站在一旁的阿蛮笑盈盈地拍着手,冷眼嘲讽道:“哟,死到临头了还这么亲热,真是让人好生感动啊。要不这样吧,我发发善心,送你们一块儿下黄泉,去阴间再续良缘怎么样?”
方才她被骆语冰的剑气逼退了一丈远,本就心里十分不爽,此时见他二人还郎情妾意地卿卿我我,全然没将她放在眼里,只恨不得让他们尝试一下万虫噬咬之刑。
覃柘扯住骆语冰的袖子,仰着脖子凑到他耳朵前悄声说道:“你先去把她脚上那串能驱使毒物的铃铛毁了。”
“我知道了。”骆语冰点头应道,确认覃柘暂时还能撑住后,便转身对付起阿蛮来。
阿蛮倒是一点也不含糊,一鞭子劈头盖脸地便朝着骆语冰的面门袭来,骆语冰足尖顺着吊索向前一个滑步便轻松避了过去,瞬间便与她打了照面,要不是阿蛮反应迅速躲得快,估计这会儿脸就得遭殃了。
骆语冰的剑很是霸道,没有太多花哨的名堂,看似极简的招式却招招都能打出出其不意的变数,叫人措手不及。
阿蛮一惊,先前那突如其来逼退她的一剑她只道是这人取巧为之,现在通过这么三两招的交手,她很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人的武功的深厚程度,正面对抗她定然是讨不了什么好的。
思罢,阿蛮催动脚踝上的铃铛,一瞬间,原本已经退散的毒物又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骆语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毒蜘蛛,往前几步形成屏障,剑气一扫,无数只毒蜘蛛就像是落雨一般掉落江水,虽消灭了一大片,但这玩意儿还是前赴后继地涌来。
覃柘现在无法运功,必须保护好她的安全,而且覃柘身上的毒也容不得他多耽搁,骆语冰一边挥砍着源源不断的毒蜘蛛群,一边在脑子飞快地筹算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