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没办法了,殿下你还是早些为小姑娘准备一下后事吧。”老头脑袋甩得拨浪鼓似的,一口回绝。
“你这老头,都没尽全力医治便说叫人处理后事,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耶律隼心如火燎,一把抓起叶千古的衣襟,恨不得卡着他的脖子将他脑袋里藏的东西全倒出来才好。
“耶律隼,你住手!”
覃柘扯开耶律隼的手,心知他是担忧自己的病情,但事实已然摆在眼前,就算不能接受一切还是会发生,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阿柘,你为何不早些与我说……”耶律隼颓然坐了下来,整个人精神可见地萎靡下去。
“与你说了又能如何?生死有命,再说这也是我自己的命,你还能销了阎王爷的生死簿不成?”覃柘笑着打趣道,试图转变一下气氛。
虽说与耶律隼认识时间不长,可覃柘看得出他是真心对自己好的。如果可以,她倒是挺愿意与他交个朋友,只是耶律隼对她的感情明显不是友情,这是覃柘无法回馈予他的。
“叶老头,你来桑兰十年了,我可有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我求你指条明路救救阿柘,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愿意给你。”耶律隼起身单膝跪地,叉手于胸前诚心祈求。
“诶,你你你!”叶千古显然是吃软不吃硬,耶律隼这么一屈身下跪倒是让他手足无措抓耳挠腮起来,“你这臭小子,好歹也是一国王爷,跪我这个糟老头子算是个什么道理?”
覃柘直接楞在了原地,说实话,她真没想到耶律隼会为她做到这地步。
“你疯了吗?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覃柘试图将他拉起来,却没能成功,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我都不怕死,你多管什么闲事?!”
“阿柘,我不想你死,你还这么年轻,我希望你好好活着。”耶律隼一脸严肃地看着覃柘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你……”面对这样一双真诚到极点的眼睛,覃柘如鲠在喉一时什么说不出来了。
“好了好了,别在老头我面前演苦情戏了。”叶老头啧了一声,起身扶起耶律隼,神情严肃地背过手去走了好几圈这才开口,“办法也不是全然没有。”
“你真有办法能医我的病?!”覃柘有些不敢相信。
她这病天南海北不少医者都看过了,可从未有人敢夸此海口。
“我堂堂医圣说的话还能有假?”叶千古哼地一声瞥了覃柘一眼,他这个人你质疑他什么都行,唯独医术不容怀疑。
“您就是医圣?!”覃柘大吃一惊,没想到瞎猫还真能碰上死耗子。
要知道这个医圣可是向来行踪缥缈不定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到甚至一些人都怀疑是否真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如假包换。”叶千古抬起下巴,一脸傲气,哪有半分谦逊之色。
“那您就是医仙常雪遥前辈的师父咯?”覃柘眼前一亮。
叶千古点点头:“你此前的保命药便是出自遥儿之手吧。说起来我也有快十年没见过这孩子了,也不知她如今过得可还好。”
“医仙前辈过得很好,她还时常记挂着您呢。”后半句话是覃柘自己加的。
“那就好,那就好。”叶千古喜笑颜开,脸上鲜少的几条皱纹都舒展开来了。
“言归正传。”听到叶千古说有办法后,耶律隼脸上的神采刹时恢复,随即耷下脸扯了扯叶千古的小辫子,“好你个糟老头子,先前说无药可医是故意让我跪你?”
叶千古吃痛皱起了眉毛,将自己的小辫儿从耶律隼手中解救出来,连退了好几步,这才幽幽开口:“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我说的只是原则上有办法医治,却没说实际上能办到。”
“你什么意思?”耶律隼沉下来,蹙起眉头问道。
“旁的都好说,只是有一味药却不是轻易可得的。”叶千古捋了捋胡子,温吞地卖着关子。
“什么药?你且说来,无论是什么我都能给你寻到。”耶律隼毫不迟疑地说。
“重明石。”
“何谓重明石?”覃柘从未听说过此物。
叶千古见他二人还丝毫没意识到事情的困难所在,便笑着解释道:“相传上古有一神鸟名为重明,乃是能驱妖除邪的瑞兽,而这重明石则是由此瑞兽骸骨所化,能历万年不腐服之有续气补损的奇效。”
“真有如此神奇之物怎不曾听世人说起过?”耶律隼发问。
“你这小子,实在无趣。”叶千古摇摇头,接着说下去,“说是这么说,但这重明石其实就是早年我游历至蓬莱山时偶遇一罕见赤睛白虎自其体内取出的结石,这石头通体赤红,在太阳照射下还隐现七彩光芒,实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