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算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耶律隼闭眼测算,嘴里振振有词,还挺像那么回事,只听他嘴里默念道:“小暑上元,阴遁九局,戊落八艮宫,阳顺阴逆,己七宫,庚六宫,辛五宫,壬四宫,丁二宫,丙一宫,乙九宫。乙亥时,甲戌旬首,甲戌己,符值天任坎一宫,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值使生门兑七宫……”
覃柘见耶律隼确实是在专注心神推算,便也不好打扰,虽然听不懂,但还是侧着耳朵听他默声推演,过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也不知他有没有算出什么名堂来。
就在这时,原本静止的石壁又开始震动起来,看上去有要开始收拢的趋势,脚下的流沙也渐渐地淹了上来,情况十分险要。
“耶律大哥,你还要多久?我快坚持不住了。”江秋晚声音虚弱地问道,攀在岩壁上太久,她的两条腿都发麻了,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了,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连站的气力都要没了。
“蛮子,怎么样,算出来了吗?”别说江秋晚了,覃柘此刻也觉十指渐渐失去了知觉,再等他多算一会儿估计人就要没了。
“算是算出来了……只是这条路不大好走。”耶律隼难得说话没那么干脆。
“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说什么。”覃柘瞪了耶律隼一眼,眼下都半只脚踏入地府了,能有一线生机总比在这站着等死要强。
耶律隼见覃柘都这么说了,也不隐藏直说了:“如果我说跳进流沙之中,你们跳吗?”
这话一出,江秋晚和常安歌都变了脸色,江秋晚看着脚下不断陷落的流沙,有些迟疑地扯着嘴角问道:“耶律大哥,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耶律隼没有说话,但脸上明显严肃的神情没有半点玩笑色彩。
江秋晚咽了口唾沫,只觉得进退两难,命途多舛。
只见耶律隼从袖中暗袋摸出几颗小金锭子,分明朝着几个方位弹射出去,诡异的是金锭子打在石壁上竟没有发出意料中该有的金属碰撞声响,反倒像是打在棉花上一般,缓冲了一下,随即便直直地落入了流沙之中。
“阵法已破,生门由此开。”耶律隼看着脚下的流沙,扬了扬下巴,脸上又挂上了一贯的十分欠揍的笑。
覃柘环视了一周,封闭幽暗的空间令人不安焦躁,此时江秋晚手中的火折子也几乎要燃尽了,墙体还在缓慢移动,已经到了最后抉择的关头。
“阿柘,我听你的。”江秋晚反正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常安歌在心里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论什么结果也都接受了。
“行,我跳。臭蛮子,若是顺利出去了算我欠你个人情,要是翘辫子了,我先一步在黄泉边上堵你。”覃柘眉头一挑,星眸中映衬出晦暗的火光点点,胜过无价之宝。
言罢,她从石壁中抽出了短刃,松开了手,纵身坠入流沙之中,只是一瞬,整个人便已然被流沙吞噬,衣角都没有看见了。
耶律隼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眼睫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中,没有迟疑,他朝着流沙的漩涡中心一跃而下,很快也没有踪影。
“阿柘,等等我!”
江秋晚大喊一声,紧闭双眼,屏住呼吸,慷慨赴死一般地送手跳了下去,很快四人全都消失在了流沙之中,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绿衣少年
跳下流沙后,周身的触感竟全然不似置身沙海之中,而是……水。
覃柘屏住呼吸,缓缓地在水中睁开眼打量起周遭环境来,水中呈现出一种幽森的淡绿,能看见的距离很短,已经找不到方才跳进来的位置了。和四周的黑暗比起来,幽深的水底却泛着一层朦胧的银光,如梦似幻。
这时覃柘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便看见耶律隼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旁,江秋晚和常安歌也跟了上来。
“出口在哪?”覃柘用手势比划着问耶律隼。
耶律隼指了指水底,很显然是示意覃柘往下游。
“你确定?”覃柘用嘴型质疑问道。以她的闭气能力最多也就够再支撑半盏茶功夫了,看水下的深度,游下去后若是没出路,再想游上来可就难了。
耶律隼点点头,伸手拍拍覃柘的肩膀,让她放心。
覃柘见他都这么笃定了,便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本来这事就已经够奇幻了,再诡异一点无所谓了。
覃柘看了江秋晚一眼,示意她跟上来,江秋晚用力地眨眨眼,好在她水性还不错,紧紧地跟在了覃柘的身后。
奇怪得很,越往水底游,周身的水温竟然越来越高,原本冰凉的水已经不刺骨了。
有了好一会儿,覃柘都觉有些脱力了,终于离那斑驳的光斑咫尺之遥了。覃柘的眼睛已经被水给泡得生疼,有些视物不清,朦胧望去,水底的光影就像是一大片晕开的琥珀液一样晶莹剔透。江秋晚也没好到哪儿去,一张脸憋气憋得发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