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几个汉子闻言相互看了一眼,都退后几步,将武器收了起来。
覃柘也难得在折磨这厮,于是将扣住他命门的手松开了。
大汉得了自由后,逃也似的三两步便从覃柘身边闪开了。
“大哥,让我们替你出了这口气,好好教训教训这臭丫头!”手下的汉子见大哥已经已经挣脱桎梏了,于是提议要将丢了的面子给讨回来。
那壮汉一巴掌拍向手下的脑袋:“教训你大爷,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撤了。”
方才覃柘捏住他命门时是用了内力的,壮汉并不傻,他很明确地感知到了覃柘内力的深厚程度,哪怕加上他们所有人也绝不会是这姑娘的对手,他没必要以卵击石。
几人狼狈地撤离了客栈,等人走后,店伙计才惊魂未定地跑了过来。方才有不少客人被吓跑了,趁乱连账都没结,此时店伙计是愁容满面,回头定要被老板给骂死。
“店小二,没结的酒菜我赔,另外,打包一份饭菜给这小哥带走吧,记我账上。”江秋晚十分大气地转头吩咐旁边的伙计。
那伙计闻言瞬间脸色就阴转晴了,连声应道,脚步轻快地就往后厨去了,就差没哼个小曲儿了。
“没事了。”江秋晚笑着安慰地拍拍那少年的肩膀。
“多谢姐姐,姐姐真是菩萨心肠,姐姐不仅人美心更善!”那少年嘴甜得很,一双桃花眼生得很是灵气,一口一个姐姐的,反倒让江秋晚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少年取了饭菜,向江秋晚道完谢准备离开之时,被覃柘伸手给拦住了。
“你就没别的话要说了?”覃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江秋晚不明所以地看向覃柘,问道:“阿柘,怎么了?”
少年半眯着一双桃花眼,神色颇为复杂地看了覃柘一眼,完全不似之前的可怜模样。
最后,像是在脑里权衡了一番后,少年转瞬间又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哎哟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浅粉色荷包:“瞧我这记性,姐姐这是你掉的吧,方才被我捡到了,差点忘记给你了。”
江秋晚接过荷包后,整个人都懵住了。
她方才是不是被骗了……?
待她回过神来,哪还见那少年的身影。
见江秋晚像泄了气的河豚似的,表情僵硬。
覃柘没忍住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还不忘打趣:“江女侠,行侠仗义的滋味可还美妙?”
江秋晚一脸已然对这个复杂险恶,人心难测的人间生无可恋的神情,痛心疾首地说道:“我今日算是懂得了什么叫狗咬吕洞宾,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
“人生苦短,女菩萨看开些。”
覃柘嗤笑一声,拍了拍情绪低迷的江秋晚:“走吧,春光甚好,出门溜达溜达。”
刚走出客栈门,便听见方才那还未走远的粗汉子吼叫声。
“他奶奶的,老子的钱袋不见了!”
暗流涌动
澹州城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是江南水乡的安逸闲适。
汣渠从城中穿过,形成多条分支小河覆盖整个城区,渠两岸尽是酒肆艺馆、勾栏瓦肆,白日吹弹奏唱,夜间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船夫撑着一叶扁舟穿行于水道,唱着当地的民歌,时而隐没于桥洞之下。满目所见皆是是小桥流水和青岩碧瓦,柳绿莺啼。
“这便是江南啊。”
覃柘站在石桥上,闭眼深吸了一口江南水乡的空气,她自小对气味的感知很是敏锐,每个地方的气味都是不同的。
江秋晚也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我上次来澹州也是多年前了,虽然变化了不少,不过这闲适的感觉还是未变。”
儋州城里繁华热闹,人流熙攘,沿街各种吆喝叫卖。
“今日似是赶集的日子。”江秋晚指着道旁密密麻麻挑担摆摊的散户,说:“澹州城内一般是三天一赶集,只有赶集的日子这些城外的散户才允许挑些物什进城摆摊交易。”
“原来如此,这倒是颇有些意思。”覃柘点点头。
总的来说澹州是坊市结合的布局模式,官家并没有对其进行刻意划分,因此很多沿街商铺都是是一楼做生意,二楼住人。平常日子酉时开始陆续收市,戌时闭城,亥时开始宵禁。
“阿晚,你瞧那几个穿得像大葱似的是什么人?”覃柘指着刚从酒楼下来的几个人问道。
那几人年纪都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整齐划一的翠白色的长衫,腰间都配着剑,看上去很是清雅俊逸。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
“阿柘,你嘴也太损了吧。”江秋晚也觉得覃柘的形容有些过分贴切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解释道:“看服饰是逍遥剑派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