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娶亲(下)
“阿柘!阿柘!你回来啦!”
看到覃柘从江上归返,原本一直伸长脖子在江岸边望眼欲穿的江秋晚就差没激动地原地跳起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江秋晚一把抱住覃柘,随后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到她一切如常便松了一口气:“阿柘,可担心死我了。雾太大,我在江边什么也看不清楚,生怕你别出什么事了。”
“你这是对我实力的质疑啊。”覃柘笑着拍了拍江秋晚的手臂作为安慰。
江秋晚性情天真单纯,心里没有弯弯曲曲,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这也正是为何覃柘与其能够相处得来的原因所在。
这会儿这张糯米团子似的小脸上满是欣喜。
“没有的事,我对阿柘你很是有信心。”江秋晚脸颊上笑出了两个圆圆的小梨涡。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江岸边的一众人见到覃柘居然安然无恙地全身而返,眼珠子都要掉地上去了。
渔民们议论纷纷,却因见识过覃柘不似常人的身法,半天也没人敢上前质问。
这时,方才那位主持祭祀的里老拄着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面色严肃地责难道:“姑娘为何去而复返?莫不是临时反悔,想要致我们沛水村于水深火热!”
“袁老,覃姑娘作为外乡人,能做到这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是咱们自己的事,还是自个儿想办法解决吧。”余大娘站到了覃柘身边,垂首恭敬地对那老人说。
江秋晚这才后知后觉地轻声问覃柘:“阿柘,那河伯哪去了?”
覃柘昨夜跟她说今日必将江里那装神弄鬼的贼人给擒了,现下却只见她一人独往,不知是否被那贼人给逃脱了。
“安心,已经撒好网了。”覃柘扬了扬嘴角,显然心里有数。
江秋晚不知她还留有什么后手,只是信任地点点头。
“诸位无需多言。”
覃柘将案上的祭品推到一旁,一跃便坐到了案上,看着胡子都要气歪的老头,覃柘不紧不慢的说:“且稍等片刻,河伯自会亲自现身感谢诸位。”
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
“覃姑娘,此话……是什么意思?”余大娘脸色青白地问。
“字面意思。”
覃柘拿起案上的红果咬了一口,小脸一皱,酸得牙都要掉了。
“嘘。”覃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稍安勿躁。”
渔民们大眼瞪小眼,却也没人再喧哗,只是小声地交头接耳。
“那老夫便候上一炷香!”里老冷哼一声,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江面,且看这小丫头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众人见里老都没说什么了,于是便一个个都不好再多说了。
天边渐渐泛起了白,江上的雾也随之淡了不少,能见度达到了几丈远。
众人对于覃柘的话虽然都半信半疑,但是一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江面,等着所谓河伯的现身。
就在半盏茶后,众人的耐心都快被耗尽时,突闻一声巨响,江面被破开了一道大口,溅起三丈高的水墙,透过朦胧的江雾众人看到有一身影从江面跃出,隐约可见那是个浑身湿透的墨衣男子。
岸上的众人瞬间看呆了,晃过神来后,全都靠拢了江边,想要看清楚一些。
还不待众人反应,那人三两下便踏水而来,轻功甚是俊逸。仔细看去,那人手中还挟着一物,瞧这还不小。
“这是?”连站在一旁的江秋晚都睁圆了眼,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覃柘嘴角微扬,想起昨日骆语冰的话,于是借用道:“潜底的大鱼落网了。”
来人不是骆语冰还能是谁。
收势落地后的骆语冰,将手中那物扔在了地上,抹了把脸上了水,一眼便看见身着一身嫁衣,眉眼如画的覃柘正冲他笑。
“骆冰块儿,发什么愣?脑子也进水了?”一双杏眼含笑打趣道。
骆语冰无奈地笑笑,心想这好好的姑娘怎么就偏偏长了张嘴。
“看来骆某这是费力不讨好了。”骆语冰故作失意地摇摇头,一边催动内力给自己烘干衣发,整个人身上都冒着水蒸气。
覃柘双手抱拳,施了个大礼,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说道:“骆兄武功超群,又有一副救世的侠义心肠,又何须妄自菲薄呢。”
“阿柘,你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一旁的江秋晚扯了扯覃柘的衣袖,这二位的谈话内容叫人摸不着头脑,不知所云。
原来昨晚回来后覃柘便与骆语冰约好了,今日她佯装出嫁,与那装神弄鬼的家伙正面碰一碰,覃柘这边能直接逮住他那是最好,若这厮遁水逃走了,那边还有骆语冰埋伏在水洞里,左右他都无路可逃了,如此方能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