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汵远依旧是白日里那一身紫色的衣裳,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能感受到他周身未加收敛的杀机。
“二位夜潜我慕家宗祠,不知有何贵干?”
慕汵远的声音十分地冰冷,不带有温度,响彻在这偌大空洞的暗室之中就像黑暗中吐着信子的蛇在猎物面前发出的“嘶嘶”死亡信号。
覃柘方才见烛台上只有三根蜡烛便已经反应过来大事不好了,其他烛台上都是四根,方才移动的这座烛台上的一根蜡烛当时被她带下了天井掉进药池了,当时走得急完全忘记了这事。
既然事情已经暴露了,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覃柘觉得也没必要再装糊涂了,只是对于把骆语冰拖下水感到颇为愧疚,覃柘一脸勉强的笑了笑:“老骆,给你惹了麻烦,真对不住了。”覃柘原本拉着骆语冰的手松开来,却被骆语冰反手握住了。
“小场面,不打紧。”骆语冰面不改色地轻轻握了握覃柘柔软的掌心,安慰道。
慕汵远冷笑一声,缓缓向二人方向踱步而来,也不知他动了什么手脚,厚重的石门此时竟自动关上了,幽暗的空间内只剩下几盏烛台的亮光,对方这是想断了出路,瓮中捉鳖啊。
“姓慕的,这里没别人,你就别装模作样了,你要是乖乖放了我师父,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否则,你私藏血衣魔之事很快就会武林皆知。”覃柘冷着脸威胁着说道。
眼下情况实在是于她不利,师父还在慕汵远的手中,现在机关没反应,绝对是被他给动了手脚,甚至师父现在还在不在天井之下都不一定,很有可能已经被他给转移了地方,现在是能谈妥最好,谈不妥也就只能和他拼了,想办法控制住他才有希望救出师父。
慕汵远抚了抚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含着一抹惯常的假笑,他眼下那颗泪痣在烛光的映衬下随着他面部表情的起伏,给他整个人平添上了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鸷。
虽然覃柘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因为他这张与慕叔五官有几分相似的脸而对他产生过熟悉之情,但仔细一看,他与慕叔虽是亲兄弟,但二人之间气质截然不同,可以说是毫无共通之处。
慕汵远停下了脚步,看向覃柘时神情满是戏谑:“哦,小友原来是那恶贯满盈的血衣魔的徒弟,那我就更没理由放你走了。”
“那就没办法了,看招。”覃柘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短刃已然出鞘,携着凌厉的剑风向着慕汵远袭去。
骆语冰见覃柘出了手,也飞身投入对战,一时间三人的身影映在在暗室的墙面上,夹杂着刀光剑影,望之眼花缭乱。
几十招过去,覃柘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再看骆语冰似乎打得也并不省力,不得不说这慕汵远原本武功虽算不得顶好但也绝对不算差,现在又得了师父的七成功力后实在是难对付得很,覃柘二人打他一个都很是费劲。
慕汵远新得来一身浑厚的内力,正好拿覃柘二人来练手,越打越起兴,虽步步紧逼,出手狠绝,但似乎并没有要下死手的打算,这让覃柘一时摸不准他究竟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二人若是束手就擒,我可考虑待我擒拿血衣魔后让你们好好团聚。”慕汵远自然是没那么好心故意要放覃柘二人一马,他在方才一番交手中试探发现这二人武功都是极佳,若是能将他二人生擒,将其内力据为己有,加上血衣魔余下的几成功力,那至此之后自己便可独步武林,成为空前绝后的武林至尊了。
“我呸,还挺能装?看你能装到几时!”覃柘将手中的千机展开成一道锋利的切面,向着慕汵远的胸膛旋切过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剑气。
慕汵远纵身一跃,脚尖踏在刃面腾空而起,巧妙地躲过了覃柘的攻势。
骆语冰剑眉紧蹙,猜到了慕汵远的打算,对方内力深厚,不宜再被他给拖着打,只能想办法奇袭才是。
大概是因为内力是新得来的缘故,凶悍是凶悍,但慕汵远似乎还未能完全将其驾驭得得心应手。经过方才的特意试探,骆语冰察觉到了他运功时出现了真气轻微阻滞情况,于是指挥着覃柘,二人联手见缝插针地挑薄弱点进行攻击,一来二去局势稍稍有了转机。
“本想留你们个健全,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只要还剩一口气应该也不碍事。”慕汵远看着方才大意被覃柘划开了一道口子的衣角自语道,此刻他望向覃柘二人的眼里尽是阴冷的光。
话音未落,只见他身法迅猛诡变,一改先前的攻势,招招都狠戾绝不留后路,不一会儿便将覃柘和骆语冰的节奏给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