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端着盆水走进来,将水盆放到一旁的架上,一边拧着帕子,一边念叨道,完全没注意到屋子里气氛的诡异。
“交给我来吧。”骆语冰站起身来,接过左左手中的帕子。
左左盯着骆语冰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发现什么不对劲似的,问道:“咦?骆大哥,你的嘴巴怎么破了?”
覃柘面对着里面躺着的,听到左左的问话,恨不得直接挖条地缝给自己埋了得了。
骆语冰面不改色地扯着鬼都不会信的谎敷衍道:“不小心磕到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左左笑嘻嘻地语气怪模怪式地说道。
她是谁?人小鬼大得很,那是这么好糊弄的,而且明明牙印还依稀可见呢,看样子进展神速啊。
骆语冰没再说什么,只是做了个叫左左噤声的手势,左左很识相地点点头,退到了一旁笑嘻嘻地不说话了。
倒不是骆语冰觉得尴尬,他就是怕覃柘脸皮子薄,左左再多说上几句,覃柘估计以后都不想再理他了。
“阿柘,来,敷一下额头就舒服了。”
骆语冰的语气像哄小孩儿似的,让覃柘心里怪别扭的,反正亲都亲过了,再扭扭捏捏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覃柘所幸转过身来,眼一闭,任由骆语冰给她敷额头。
这前半夜骆语冰寸步不离地守在覃柘身边给她喂药,换帕子,身上汗湿了就叫左左帮她换身干净衣裳,这样折腾了几个时辰后烧总算是退了。
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一个男子大半夜留在姑娘房中总归还是说不过去的,所以后半夜骆语冰便回自己房间去了,让左左帮忙照顾覃柘,如果有什么问题再来找他。
覃柘躺在床上晕晕乎乎地,也不知道骆语冰何时离开的,前半夜她一直在出虚汗,浑身湿得像是从水中刚捞出来似的,换了好几套衣裳,最后到了后半夜烧退了才算睡安稳。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透覃柘就睁开眼了。
醒来之后,脑袋已经不疼了,身上的高热已经尽退了,这艰难的一夜总算是熬过去了。
覃柘看见左左趴在她床边呼呼大睡,哈喇子都沾湿了一大片,覃柘无奈地笑笑,轻手轻脚地起床穿衣,没有吵醒她。
左左这小屁孩儿虽平日里处世圆滑市侩,但到真正需要她的时候还挺靠得住,照顾人也挺有一套的。
覃柘推开门,便看见院子对面骆语冰的房门敞开着。
也许是听到了覃柘房间的开门声,骆语冰从房里走了出来,衣裳都没换,看样子昨晚是一宿没上床睡。
没见到骆语冰还好,现在一看见他的脸,昨晚的记忆就一股脑涌上了覃柘的脑海……仿佛他嘴唇的温度还印在覃柘的唇上似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覃柘已经迈出来的一条腿收了回去,准备将门合上,不想跟骆语冰说话。
“阿柘,我们聊聊。”
方才在覃柘愣神的时候骆语冰已经大步走过来了,见到覃柘连话也不想跟他说一句就要关门谢客,于是长臂一伸,便将门给卡住了。
“没什么好聊的。”
覃柘是有些生气昨夜骆语冰突然吻她,但她更气的是她自己,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拒绝骆语冰了,但心里却总是有个自私的声音唆使她去不计代价地沉沦。
骆语冰看着覃柘,褐色的眼眸中光影浮动,他万分地诚恳地说:“阿柘,我为我昨日的轻率举动向你道歉,你别躲着我好吗?”
“谁躲着你了?!我只是脑子有点乱,暂时还不想和你说话。”覃柘红着脸,故作镇定地说道。
骆语冰将扶着门页的手放下,退后了一步,笑了笑:“好,那等你想跟我说话的时候就叫我吧。”
骆语冰说完,便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他宽阔的肩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黯然,看得覃柘心里很不舒服。
“站住。”覃柘还是出声叫住了骆语冰。
她轻叹了口气,像是刚刚做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一般,眼神中既有纠结又有些许的释然。
骆语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覃柘的眼睛,等待着她的
“我答应你,待我找到师父后便将一切都告知你,到时候你再决定还要不要继续和我……一起。”
覃柘的心砰砰跳,终于她还是把话说透了。
“好。”
骆语冰嘴角微扬,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他的眼底是足以将覃柘感到愧疚的温柔包容。
冰释前嫌
如覃柘所料,仇婳在用过早膳后便借故来到侧院找到了独自在房中收拾行李的覃柘,覃柘似乎也完全不觉意外。
“差点儿以为你不会来了。”覃柘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头也不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