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叫白芷盯着,若是那蒲柳出门, 立刻回禀。
本想着还得几日呢,不成想下午白芷就匆匆回来,说是蒲柳出门了。
姜予安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挎着个小花篮出了门。
行宫那处泉叫做岭康泉,是山上流下来活水, 最是干净, 旁边还有一处荷塘, 种满了荷花。
她让白芷看着,若是蒲柳取完了水就给她打个手势, 她在池塘里折了几朵荷花放在篮子里,还摘了一些莲蓬。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 蒲柳就从岭康泉出来, 白芷朝她挥了挥手, 姜予安起身,挎着花篮走出去, 观察了一下蒲柳的位置, 低头走近,撞了她一下。
“哎哟……”蒲柳被撞了一个踉跄, 姜予安假意摔倒。
“这位姑娘, 你没事吧?”蒲柳赶紧上来扶她。
能来行宫的非富即贵, 她虽然是五皇子的妾室, 但生活并不好过,万一冲撞了谁,那可真是惹祸上身了!
“无碍的。”姜予安站起身,柔柔地笑,“姑娘如何,没有伤着吧?是我不看路,还请勿怪。”
“没有。”蒲柳摇了摇头,只是看了眼自己撒了不少的水。
“姑娘的水撒了……”
“再取一些便是。”蒲柳笑笑,觉得面前这个姑娘怪面善的。
“我陪姑娘一同去。”说罢,转头吩咐白芷,“把莲蓬和荷花捡起来先送回去,不必跟着了。”
然后挽着蒲柳去了岭康泉。
“不知姑娘取水做何?”
“煮些茶罢了,姑娘摘莲子和荷花可是要做糕点?”蒲柳笑着问道。
“这几日热,想着去去火。”姜予安帮着她把水壶放下去。
“莲子去火自然是极好的。”
“姑娘身上还带这些药味,可是病了?”
蒲柳闻了闻袖子,还真有些药味:“府里的姐妹有孕,喝保胎药,身上沾了些味道。”
“原来如此,不知姑娘是哪家的?”
“我是五皇子府的侍妾。”
姜予安笑道:“竟是如此巧,我是永安侯府的,五皇子妃是我的二姐姐。”
蒲柳一听,嘴角的笑稍稍僵硬,也冷淡了许多:“原来是姜姑娘。”
姜予安装作没有看出来:“三月姐姐回府,还说府里的侍妾有喜了,给买了好些名贵的药材和贵重的吃食回去,还亲手做了香包,如今也不知如何了?想必姐姐待你们都是极好的。”
那对双胞胎本来就是外室抬进府的,死了之后五皇子当然不可能大肆摆灵堂送葬,草草埋了。
蒲柳一听,心下大骇,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怀孕的女子可是双胞胎姐姐?”
“是啊。”姜予安把泉里的水壶拿起来递给她,“水满了,我们走吧。”
蒲柳接过水壶,那对双胞胎姐妹死的不明不白,其实府里这些侍妾们,心里隐隐知道,那对双胞胎姐妹肯定不是简简单单小产体弱死的,好好的养胎,怎的就小产了,可根本没有证据,再加上五皇子胡闹,怀孕了还要和她们做那事,刚刚姜予安说起香包,她才想起,姜予嫣确实在双胞胎怀孕之后,送过她们每人一个香包,双胞胎姐妹死后,谁也忘了那个香包!
她一时之间心神不宁,姜予安知道她这步棋走对了,把她送到岭康泉门口,就和她道别:“妹妹先回去做糕点了,姐姐路上小心。”
蒲柳应了一声,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
姜予安回去之后,心情颇佳,还有一篮子莲蓬,她挑了几个长得好的,叫云苓给贺延臣送去,总不好一直叫成二跑腿。
“二爷,姜姑娘身边的云苓来了,说是姜姑娘叫送些莲子过来。”成一进来禀报。
贺延臣点了点头:“叫她进来。”
云苓进来,行了礼。
“见过贺大人,我家小姐今日去摘了些莲蓬,说是清热降火,叫奴婢送些给大人。”说着,把手里的篮子递给成一。
“嗯,替我谢过她。”
云苓笑着应是,福了福身回去了。
贺延臣拿过篮子,剥了个莲子吃,确实清甜解暑,他一边看书一边吃,没一会就吃了不少。
那天之后,五皇子那边并没有消息,姜予安也并不急,石子她抛出去了,不管如何,必然会有水花,不急。
六月十八,贺绪宁在院子里搭了个小戏台,请的人也不多,就是相熟的一些贵女。
天气比起之前热了许多,姜予安穿了新做的衣裳,带了一些礼物去赴宴。
贺绪宁看到她,远远的就来了,今早贺延臣又提醒了一嘴,她不想也不行。
“姜姐姐。”贺绪宁福了福身。
她嘴巴开开合合,确实有些说不出嘴,但上元节她也是不高兴,才那样的,这都过去半年多了,当时她被罚了,也知道自己不对,但贺延臣如今还要她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