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于他而言不算是多,可种个草而已,这个管事就是南方来的,对天香草极为熟悉,他也说,只需要四皇子出个庄子给他,其余的种植、出售,这个管事都有渠道,每月五五分账。
四皇子一听,这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干,每月就有五百两的利润,何乐不为?
于是就这样,他留了个心眼,辗转多人转手了一个庄子给那个管家,管家也确实有些才能,之后一直每月按时给他送五百两到二人商量好的地方。
前面几个月四皇子还放在心上,后来他只管派人去拿钱,其余的也不用他管,慢慢地他就把此事抛在脑后了。
贺延臣一听,给一旁的下属使了个眼色,下属会意。
之前武德司查到之后,即刻把那管事的拿下了,如今就在武德司狱。
四皇子一直强调此事和他无关,贺延臣点头表示知道,他会调查清楚。
可没一会儿,刚刚的那个下属回来禀报,那个管事的死在了武德司狱。
昨天那个管事积极配合,很快就查到了四皇子的身上。
众人皆认为这个管事不过就是个小喽啰,便也没有多加看管,他赶到的时候,那个管事的尸体都还没凉,刚刚死的,牙槽里藏了毒囊,咬碎了中毒而死。
虽然人死了,贺延臣却更捋清了事情的脉络。
不管背后之人是不是三皇子,可以肯定的是,管事这一环只是提供天香草,和四皇子挂上钩,引贺延臣他们的视线放在四皇子身上,可实际上,此事到管事这里就是最后一步。
管事死了,所有的一切说明已经完成了闭环,管事的存在,也只是助推皇上中毒罢了。
如今,皇上中毒看起来只是一个切入点,背后必然有更大的阴谋!
然而这一切都是贺延臣的猜测,他需要实证,一切只等成一回来禀报!
陛下还没醒,但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贺延臣先和定国公说了猜测,定国公是武将,而贺延臣是文臣,有关军事的事情,贺延臣都不能插手,而且此事必须和朝臣们商量,如果确有其事,便要提前做好防备。
定国公听后,到底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并没有表示惊讶,如今众人只以为大理寺和刑部在调查皇帝中毒一案,定国公早早就有猜测,此事并不简单。
如今贺延臣的猜测,倒是和他所想对上了。
“你便只管去查陛下中毒一案。”定国公嘱咐道。
贺延臣知道定国公心中有数,点头应是。
“贺大人!不好了!!”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外面一阵嘈杂。
“小贺大人也在。”那人行礼。
定国公皱眉:“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三皇子听说陛下中毒的消息,说陛下如今恐怕正在被人软禁威胁,打着勤王的旗号,带着十万大军,正往京城来呢!”
定国公和贺延臣对视一眼,真的是三皇子!
“消息传回来需要些时日,现在算算,再有三天,三皇子就要带着兵马逼近京城了!”
三天!
贺延臣和定国公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
三天的时间,即使从最近的城池调守备军,如此庞大的人数,三天也是决计到不了的。
所以三皇子到底是怎么带着十万兵马,一路从汴州走到距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都没有人禀报!!
如果说汴州周边,全被三皇子收买倒也罢了,可这沿途一路,尤其是京城周边,三皇子何其大的能耐,可以在悄无声息中,把十万军队带到京城?
如今这些问题都是次要的,怎么应对来势汹汹的三皇子才是最主要的。
三皇子嘴上打着勤王的旗号,任谁看都知道,他必然是为了皇位而来。
陛下中毒就是三皇子的手笔,他万事俱备,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年,只差一个借口罢了。
众大臣心里也清楚明白,陛下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中毒的消息并没有被宣扬出去,远在汴州的三皇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只有一个可能,一切都是三皇子暗中谋划的。
此消息一出,众人皆是惊愕。
一些刚刚入官场的官员并不清楚,可老臣们却是知道的。
当年,任谁看了不说一句三皇子是个温润君子,翩翩有礼,甚至是有些怯懦的。
他的那些怯懦,惹的陛下不喜,再加上他母妃,是因为要陷害敬贵妃,事情败露之后被赐死的,所以陛下更加不喜欢这个儿子,但三皇子毕竟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陛下给他的封地,富庶辽阔,是个绝佳的地方。
可现在看来,三皇子哪是怯懦,他简直是大胆!大逆不道!这是逼宫!是谋逆!
如今的解决办法,只有两个,要么,有足够多的兵马和三皇子对抗,要么,陛下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