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跟着夏余学写作，诗词散文，这个年纪信手拈来，且很有灵气，已经在多篇刊文发表过了。
哥哥跟着齐钰学奥数，进度很快，用齐钰的话来说：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不出意外，上限比他高。
“我是准备他们学习的时候好好学，未来如果像我一样，对其他东西感兴趣，再慢慢学。这个阶段学最喜欢的、最实用的好，未来日子那么长，有的是时间。”
“嗯。”齐钰拍拍夏余的手，“我还准备让他俩按部就班地上高中，如果有提前特招的，也别去。”
“怎么了？”
“院里的也知道我家孩子，传出去了。但我准备压压他的性子，还是跳脱了些。”
“好。”夏余赞同，“学习重要，但来人世间一遭嘛，学做人更重要。现在不好好多学，以后出去了，学习的代价就大了。”
“行了，别讨论孩子了。”齐钰凑近，“爸妈也退休了，孩子这学期六年级假期还要忙，不然……我俩丢开他们，去过过二人世界？”
“诶？”夏余惊，“今年过年你不忙？”
“告一段落了，我年假还累积着，准备请七天，连着过年一起，玩儿半个月。”
“好！那我们去哪儿玩？”
“一直没去过草原，不然自驾去草原吧？看看广阔的天地，心里舒服些。好多年没出去了，哎……我后悔，那时候应该忍忍的，这两个意外太碍事了。”
夏余笑：“但我们真的能甩开他俩？”
“能，衣服行李提前收好，我先放那个七座车上，你等着吧。”
齐钰一向说到做到。
和双方父母沟通好，在孩子去兴趣班的清晨，两个人留下两封信，便悄悄开车，离开了芙蓉城。
待孩子回到家时，两人已经在草原上吹着风、吃着肉，喝着青稞酒。
“爸！妈！你俩真的很不仗义！！！我们放假了诶！”
“我就想和你妈一起玩。”齐钰自从有了儿子，也学会玩儿无赖，“怎么？约会你还来插一手？真当电灯泡习惯了是吧？”
“爸！我是你亲儿子吗？！”
“不然你老子我，为什么还周周抽空教你数学？”
“……”
果然，孩子都是意外。
第178章 两个鱼的故事（完）
【十四】
孩子大学这年，夏余写完了一本书，算是总结，也算是警醒：主要是送给孩子们的。
关于成长、关于教育、也关于未来展望。
孩子们找伴侣，夏余和齐钰没管。孩子们结婚，夏余和齐钰几乎也没怎么管。
再后来，夏余以为齐钰可以退休玩，才发现可实际上……并不能。
他如今在领域里，算是数一数二的人才，丢不下摊子。
又干了十年，齐钰身体变差，夏余身体也变差。
齐钰被返聘回去做导师，指导指导小辈。而夏余则又开始著书，一本给齐钰，写的是从年少开始的爱情。
一本给读者，写的是创作经历、还有创作方法。
“齐小钰。”
“嗯？”
“医生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别哄我了。”夏余轻笑，皱纹爬上了脸，幸运的是，基因很好，几乎没有白发，“我体检报告早些年就不好看了，这次肯定更差。”
她不舒服了许多日子，又遇到流感。发烧、住院，现在好是好了，但总觉得胸口闷，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都累。
甚至有时候会忘了呼吸，好阵子才反应过来。
已经头昏眼花。
“没什么。”
“快告诉我。”夏余很认真。
“……身体机能下降很快。”齐钰抿唇，“要孩子们回来吗？”
“回来做什么？早些年我天天在家，看他俩都看烦了，别回来烦我。”
“嗯，我陪你。”
“有你陪就够啦。”夏余握住齐钰的手，“推我出去走走？今天的夕阳看起来很美。”
“行。”齐钰给夏余披上外套，“穿厚点。”
“好。”
夕阳真的很美。
橘黄色的光球褪去刺眼，变得柔和。
肉眼望去，橙红相连，由深及浅，层层晕开。
最后是白色的厚云，接着碧蓝的天。
“我记得你那会儿，老没有安全感。”
“哪个时候？”齐钰被夏余忽然开口，给问懵了。
“才在一起的那会儿。”夏余笑，“没印象了？”
“我想想……”齐钰想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有点印象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这个时候还不给我说啊？”夏余握住齐钰的手，“我俩这个年纪，说白了，大半个身子也入土了。有些话不早点说，你还想带进棺材里？”
“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