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雪不自然地转过头一缕冷风钻进衣领,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尤其明显。
她小声说:“我可以住酒店。”
谢屿星垂下眼帘:“没得商量。”
“…”
姜知雪不说话了,松开手,有些懊恼地补充了一句:“你别误会啊。我太累了, 借你靠一下…而已。”
谢屿星别开视线,眼里流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啧”了一声。
很好。抱完翻脸不认人。
姜知雪显然没听见。
等了一段时间, 那边现场勘查完毕。姜知雪听说和她同一楼层的另一户人家的门锁也被发现细微的被撬动过的痕迹。
姜知雪清点丢失的财物的时候, 谢屿星站在楼道里等她。这是个老小区, 空气里飘浮着潮湿的雨水味。
他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 四周静谧的时候, 后怕的情绪涌上心头。
姜知雪一个人来松南,一个人住在这里。今天这事, 虽然丢了东西,但至少人没事。
他讨厌“万一”那种不确定性。
其实本来今天他应该还在外地出差。昨天提前处理完工作,才把日程安排往前挪了一天。
他差一点就赶不上这个雨天。
此刻, 这种“被需要感”并没有让他产生高兴的情绪,他觉得很酸涩。现在的姜知雪很少再把感情外露,当她难得地表现出“我需要你”这样的情绪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很难过。
谢屿星会想起曾经的姜知雪,那会儿她显得有些过分依赖他。他偶尔会想,感情能不能缝补到那时的样子?但当“被需要”在这样的前提下再次出现, 他想:还是不要好了。她能永远开心才好。
因为是新搬的家, 本来也没多少东西, 丢了什么一眼都能看出来。姜知雪登记好失窃的财物,去警局备案。
这么一通下来,已经到深夜。
谢屿星一直陪着她,到最后坐上车系上安全带,姜知雪还有些恍惚。
等电梯时,姜知雪默默想,当年她是怎么大摇大摆地敲响谢屿星家里的门的。
谢屿星注意到她的走神,随口问了一句:“想什么?”
当然不能说实话了。姜知雪信口胡诌:“在想要不要给你付房租。”
谢屿星看她状态好了点,有意和她闹着玩转移些注意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收款码的界面。
挑了挑眉:“付。”
姜知雪知道他在开玩笑。那她也要开玩笑了,动作迅速地掏出手机扫了码。
谢屿星把屏幕按灭:“你真付啊?”
姜知雪轻哼一声:“说到做到。”
手机弹出提醒,收款0.01。
“…”谢屿星低头笑了笑,“行,房租。”
姜知雪等谢屿星输密码的时候四处打量了一眼——虽然知道谢屿星的房子也是租的,但这扑面而来的富贵的气息…
房门打开。姜知雪恍惚了一瞬间,想起那个早就拆掉的筒子楼。
可是这里不是筒子楼。
站在门口,姜知雪错愕了一阵:“你为什么租这么大的房子?”
谢屿星正在柜子里找新拖鞋,头也不抬地回答:“这个小区离公司最近,一室的房子没租到,就租两室的了。”
顿了顿,他抬头:“这不刚好吗?不然今晚我们其中会有一个人睡沙发。”
“…”说得也是。
谢屿星家里打理得很干净。布艺沙发下铺着毛茸茸的藕粉色地毯,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还处于待机状态。
意味着他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还在办公。
“你没吃饭吧?”
谢屿星一到家就走进厨房,片刻才探出头,问姜知雪。
姜知雪摇摇头:“还没。”
“那你来看看要吃什么。”谢屿星勾了勾手,示意她过去。
姜知雪看了看时间,这都快十一点了。她抱着臂站在冰箱前,有些犹豫:“这个点了还做饭啊?”
对视一眼。
姜知雪:“你家有速冻食品吗?”
她实在不想麻烦谢屿星了。
谢屿星打开另一扇冰箱门,从里面拎出一袋速冻水饺:“这个?”
姜知雪伸手去拿:“可以…”
谢屿星眼疾手快地把手收回去:“我来煮。谁生病谁去坐着,沙发上有毯子。”
姜知雪拗不过他,只好坐回沙发上裹紧小毯子。
她靠在沙发扶手边,眼神一转,看到放在茶几上的一本设计稿集。很厚一本,看上去有些年头。
有点好奇。
姜知雪想了想,问了一声:“谢屿星,桌上这本设计稿我能看吗?”
厨房里传出咕噜咕噜的烧水声,夹杂着谢屿星的声音:“可以,你看好了。”
姜知雪把那本本子抱过来,托着下巴,一页一页看。前面的设计图她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