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姜知雪神神秘秘地闪身进房间,谢屿星坐在沙发上看设计稿, 望过来困惑的一眼。
拆开快递袋,里面是一件蔷薇粉色的连衣裙——她拜托在临溪的朋友把这件衣服寄了过来。
她其实都没穿过几次,因为不太合身, 腰围稍大,腰线也高了些。这也没办法,尺码都是估计的。
姜知雪抱着这件裙子看了一会儿,仿佛透过它看到了十九岁的谢屿星坐在缝纫机前的侧影。
房门咔哒一声打开,谢屿星听到动静抬起眼眸,忽地愣住了。
“…姜知雪?”
“怎么样?”姜知雪转了个圈, 旋起的双层裙摆像一朵真正的蔷薇花。
谢屿星放下手里的设计稿, 起身走到她身侧, 神色有些复杂,有惊讶也有怔愣。
他已经猜到了:“你知道了?”
“上次去桃溪的时候,”姜知雪仰着头,眼眸微亮,“店主告诉我的。”
顿了顿,她带着几分嗔怪地说:“叫你不告诉我。”
早知道是谢屿星亲手做的裙子,她怎么说都不会因为尺码不对而让它压箱底好几年。
谢屿星表情认真,目光一点点描摹着轮廓:“原来穿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他低头,伸手去收了收腰部的衣料:“腰围大了,下次去改。”
“谢谢你。”姜知雪看着他的发旋,说,“小谢。”
于是今天就穿着这件裙子出门。
因为是类似礼裙的设计,像是要跑去参加什么晚宴。一对漂亮的情侣走在街道上,总是有人侧目。
“这裙子还是挺夸张的。”姜知雪有点不好意思,和谢屿星咬耳朵说。
她以前很喜欢穿裙子,尤其喜欢糖果色,直到父母离婚,她跟着徐书怡去往另一座陌生的城市,那些裙子都被放进衣柜最里层。
读书,考试,兼职,赚钱。
和谢屿星分开的日子里,她时常想起“二十岁要穿蔷薇粉色的小礼裙”的约定,但那时转念一想,就算有那样的裙子,应该也不会穿了。
二十岁的姜知雪穿着简单耐磨损的衣服,处理完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抱着咖啡杯画稿。
湖畔微风掠过,姜知雪停下脚步。
这是她和谢屿星表白的地方。
也就过去一个月,恍惚得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姜知雪忽然惆怅起来。
谢屿星跟着她停下:“什么?”
姜知雪低头,看着蔷薇粉色的裙摆:“分开的时候,我一直告诉自己,其实我想念的不是你,而是过去那个热忱的没有烦恼的自己。”
虽说不想谢屿星肯定是假的,但后一句话也一定是真的。
其实这段时间,她和谢屿星在一起之后,已经放松了很多,他们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很高兴,耍赖撒娇信手拈来,是最接近那时的自己的时候。
谢屿星安静半晌,说:“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你穿着蛋糕裙?”
姜知雪点点头,惊讶他还记得这件事:“你还记得?是我十七岁生日。”
怎么可能忘记。
那是他们初次见面。是谢屿星第一次看到那个爬满粉色蔷薇的花园的时候。
“当然记得。”谢屿星挑了挑眉,“我那时候就很羡慕你。”
他说他就是那样被她带着离开潮湿阴冷的筒子楼。
姜知雪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身,阳光像温柔的细雨般,发丝被风吹得微乱。
“那我这个女朋友做得是不是还不错?”
越来越多的光涌进眼睛里,谢屿星半眯着眼睛,不假思索地指正道:“那是作为姜知雪的时候,现在也是。作为姜知雪你就做得很好,而不是女朋友。”
姜知雪一愣。
那是不经过思考的,脱口而出的话。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姜知雪用一个星期把设计图初稿画了出来。
和FairyTale一贯的配色丰富,设计繁丽不同,这份设计作品线条简约,甚至只用到了925银和白钻。
谢屿星一边喝咖啡一边翻看那些设计稿,姜知雪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
“可以。”谢屿星放下咖啡杯,对上姜知雪的视线,“我觉得很好。”
“真的啊?”姜知雪有些惊喜。
“骗你干什么。”谢屿星把设计稿还给她,“晚上发给祝总监看,她那边说可以的话,我们明天开会具体聊。”
姜知雪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其实实际上也蹦了起来,谢屿星被她扑得往后一仰,反应过来之后搂住她的腰。
谢屿星垂着眸看她:“这么高兴?”
“当然,”姜知雪不安分地蹭了蹭他的下巴,“奖励自己看一期节目。”
《不一般的职场》设计师篇已经更新到第三期,但他们忙忙碌碌一个礼拜,还没来得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