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酿闻言抬头,眼中泪光闪烁,看到是春茶,哇的哭出声,声嘶力竭,边哭边哽咽。
“春茶,你......你跑哪去了?我......我找了你半天,急死了,刚刚有恶鬼......跟着我,我快吓死了......呜呜.....”
春茶拍拍松酿的背,帮她顺气,向她身后望去,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怕是自家姑娘又胡思乱想了。
“姑娘,你又自己吓自己,没有鬼,可能是树影。”
松酿擦擦眼泪,站起身,紧紧拽着春茶的衣袖,戒备地看向四周,嘴唇发抖,渗出几分哭腔。
“我们赶紧回家吧,我感觉这鬼在盯着我们。”
巷中的黑影一僵,无语地轻笑。
松酿拉着春茶一路小跑回到酒楼,方才放下心。
进入后院,树下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在来回踱步。
“范公子!”春茶脚步一顿,惊呼出声。
那人听到动静,抬腿向她们走来,眉眼之间甚是焦急。
“松酿,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才晚回来,我派人去楚家打听,他们说你上了楚家二郎的马车。”
“如今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怎么可以随便上陌生男子的马车,还玩到这么晚,若是让人知道,成何体统?”
松酿今夜被吓得不轻,本想和他倒倒苦水,没想到范中上来便不分青红皂白对她一通数落。
她心中一阵酸涩,眼眶一热,随即冷笑:“谁说他是陌生男子?”
范中一愣,拧着眉看她,不知她此言何意。是她和这位楚公子认识还是她对他有特殊的情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春茶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赶忙抻了抻范中的衣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顺便解释:
“姑娘以前救过楚公子,楚公子也帮过老爷,所以姑娘与他有几分交情。”
范中这才松了口气,面容也柔和了几分,嘴上却仍不饶人。
“虽是旧识,也不该耽搁到这个时辰,最不济也该派个人来报信,让我们放心。这楚家也是百年世家,怎的如此没有礼数?”
松酿刚想反驳,替楚槐卿讲话,可念及他把她抛下,害她一个人走夜路被鬼追,她就气得牙痒痒。
都不是好东西!
她懒得再和范中争论,径直往自己房间跑去。
范中跟在她身后,依旧喋喋不休,不外乎是什么女子该重视自己的名声,不该这样,不该那样......
听得松酿一阵心烦,这家伙现在怎么比他爹还能唠叨!
当初那个陪她斗蛐蛐、掏鸟窝的少年终究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岁月果真是把杀猪刀,将曾经肆意纯真的少年雕刻成了如今这般古板正经的模样。
“范中,天色已晚,我要休息,男女授受不亲,为了我的清誉,还请你早点离开。”
说罢,不等范中反应,便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范中悻悻地摸摸鼻尖,刚刚若是再近一寸,他的鼻子就要遭殃。
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这嘴上功夫当真了得!
“春茶,你下午去何处了?怎么不见你在松酿身边服侍?”
候在一旁的春茶一愣,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关心起自己来。
“回少爷,下午我本是打算和姑娘一起去买些笔墨纸砚,结果路上遇到了成叔,就是天成医馆的老板,他与老爷是旧识。”
“他说对面开了家医馆和他抢生意,便求姑娘帮忙。姑娘为了......为了......”
范中抬眸,对春茶吞吞吐吐的模样流露出几分不满,催促道:“为了什么?”
春茶赶忙继续:“姑娘为了成叔不找老爷上门提亲,便答应帮他调查对手的情况,还答应帮医馆扭亏为盈。”
没想到松酿为了拒婚竟甘愿做到如此地步,看来她对成家儿郎是当真没兴趣。
思及此,他心下一喜,整个人舒展开来。
“然后我们就一起去了那家新开的医馆,掌柜带我们进入内院之后,姑娘让我去跟着他,看看他去和什么人报信。”
春茶顿了顿,面色有些难为情,结巴道:
“结果......结果我不知道怎么就昏过去了,醒来已是戌时,医馆掌柜告诉我,我有些血亏,所以不小心晕了过去。”
“你确定自己是晕过去的?”范中追问。
他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春茶身体一向好,连病都很少生,怎会无缘无故晕倒。
春茶眼睛向左上方转了转,认真回想在医馆发生的一切,但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倒下的。
只记得似乎有淡淡的花香袭来,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我也不确定。”她摇了摇头,一脸迷惑。
范中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想。既然人平安回来,想必那个医馆也不存在什么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