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赶忙摆手,笑面虎一般打着圆场:“岂敢岂敢,那姑娘随我来。”
松酿和春茶对视一眼,得意地扯了扯嘴角,把腿跟在掌柜身后,边走边问:“这家医馆我以前还没见过,怎么突然开起来了?”
“这个小人也不清楚,上头吩咐,我们便照做罢了。”
上头,果然这家医馆身后站着个大人物。
“不知是哪位大人,实力如此雄厚,短短时间便将这医馆经营得有声有色?”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面向的春茶,实则询问的掌柜。
掌柜顿了顿,“我家大人不喜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请姑娘见谅。”
松酿见掌柜不肯透露,便也不再提问。三人绕过回廊,很快便到了一间雅室。
“姑娘稍等。”说罢,掌柜便退了下去。
松酿朝春茶使了个眼色,春茶会意点头,跟在掌柜身后离去。
“是谁要龙血竭?”
春茶前脚刚走,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兴冲冲迈步进来。
人未到,语先至。
松酿站起身,看着面前顽童般的小老头,回道:“是我。”
小老头瞟她一眼,自顾自坐下,轻哼一声:“你要它作甚?”
松酿莫名其妙地盯着这个颇显怪异的老者,正色道:“老爷爷,我是来卖药的,不是来接受盘问的。”
小老头忽的跳起来,涨红了脸,吼道:
“谁是老爷爷?我有那么老吗?我就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你至于不耐烦吗?别人想我问,我还懒得问呢!现在这些小姑娘,真是半分温柔的模样都没有。”
“你头发都白成这样了,叫你句爷爷不对吗?还生气了。”
老者哑然,一副满腔委屈无处诉说的悲苦状,索性耍赖道:
“虽然我上去略显成熟......但人家......人家心里还是少年郎......,所以不许说我老,更不许叫我老爷爷,听见没有?!”
松酿扭过头,根本不买他的账,“没有!”
老者气得直跺脚,大喊:“这世道没法活了!”
“是谁把幺叔气成这般?”一道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
屋内的两人顿时齐刷刷地朝门外望去。
只见侍卫搀扶着一位翩翩公子徐徐走近。松酿惊呼出声:“赵公子?你怎的在这?”
来人正是赵佖与初墨。自上次一别,他们便再也没见过,如今在这里重逢,却是令人吃惊。
赵佖嘴角噙着笑,摸索着走到松酿面前,准确地喊出“松姑娘”三个字。
“你如何知道是我?”
初墨抽了抽嘴角,看了眼自家公子,守口如瓶。
赵佖轻启双唇,语气温和:“你的声音,我怎会不记得。”
故意忽略了上一个问题。他总不能说他一直在这里等她!
老者见自己被忽略了,甚为不满地撅起嘴,嘟囔道:“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这话可逃不过赵佖的耳朵,他笑了笑,双手抱拳,“幺叔,多亏你帮我招待松姑娘。”
“他那是招待?我宁愿没有这种招待。”松酿忍不住拆台道。
幺叔只觉这个女娃实在张狂,奈何佖娃娃看重她,要不他早就为她奉上了一剂哑药,看她还怎么嘚瑟。
不够这样也好,这女娃虽说烦人,倒也有几分趣味,多少能陪佖娃娃解解闷。
如此想,他便觉得松酿也没有那么碍眼了。
初墨很有眼色,见幺叔与松酿如此剑拔弩张,便找了个由头拉着幺叔走了。
公子好不容易等到松姑娘,可不能让幺叔打扰。
待两人不见了身影,赵佖方才对松酿说:“幺叔是远近闻名的圣手,多年来只和草药打交道,所以脾气多少有点古怪,你别介意。”
松酿笑笑:“我没有生气,反倒觉得挺有趣的。这个年纪还能这般无忧无虑、恣意洒脱,挺难得的。”
赵佖对她的回答并不讶异,他们初见之时,他便知道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所以他才买下了这间成衣铺子,改成药铺,与对面形成竞争之势。
上次在医馆,她喊店铺老板成叔,想必是经常出入那里,与其相熟。
他想,若是她再来天成医馆,他可以知道。
没想到,她竟找上了门。当小厮来报他要找的姑娘出现时,他欣喜万分。等了一个月,总算没白费功夫。
“对了,你怎么在这?来看病?”松酿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赵佖回过神,点点头。他却是来找幺叔看病的,不算说谎。
“你的眼睛可有好些?”
“自上次听了你的话,多多晒太阳,多多出门活动,我感觉好了很多。那你怎么在这?来买药?”
松酿朝门外瞅了瞅,靠近了悄咪咪道:“我是来打探情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