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槐卿笑而不语,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说罢,转身离去,准备处理剿匪的后续事宜。走出三步却又回过头,看向那抹鲜红身影。
“还不去换衣服,难道你想穿这身回家?”
随着胡老大的身死,剿匪工作进展神速。
待饶山将传说中的二当家拎来,一行人便收拾准备回城。
后续收尾工作交给了姗姗来迟的开封府尹,楚槐卿特意嘱咐他认真调查每个山贼的背景,对于那些个没犯过大事的从轻发落。
府尹连忙称是。
马车渐渐驶出山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饶山驾车,楚槐卿和松酿坐在马车里,看管允白。
允白被堵了嘴,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只得用那双狠厉的眼睛瞪着面前的楚槐卿。
楚槐卿倚着车壁闭目养神,一派清闲自在的模样。
看得允白更加生气,一双眸子恨不得喷出火球来将面前的男人烧死。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山寨竟被这个姓楚的毁于一旦,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也死于他之手。
此仇不共戴天!
然而此时落在他手中,怕是九死一生。
但是妄想从他口中套出别的,也休想。思及此,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半分。
楚槐卿幽幽睁开眼,瞟了一眼突然老实的允白,复又缓缓闭上了眼眸。
昨日一夜未眠,忙着调查允白的踪迹,又忙着部署剿匪事宜,此时确已精疲力竭,头疼不已。
他捏捏太阳穴,想平复一下混乱的思绪。
这两天实在发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生怕遗漏一个细节,便酿成大祸,更怕被有心之人陷害,波及端王及家族。
忽闻一阵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阵阵冰凉。
“这是安神香,可以缓解头痛。”
松酿将一个长条状的玻璃器皿递到他鼻尖。
楚槐卿接过,看她一眼,大概没想到她会如此体贴。
松酿眼中划过一抹狡黠,伸出两根手指。
“这瓶乃是天香阁最好的安神香,闻罢神清气爽,烦恼全消,二十两一瓶。”
“外加上之前给你用的金疮药,被山贼抢去的二十两,还有我的劳务费,一共六十两银子。”
“咱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给你打个折,一口价五十两如何?”
楚槐卿失笑,原来在这等着他。
他缓缓将瓶塞塞紧,丢回给松酿,抱着胳膊,回怼:“如此贵重的香我可无福消受,你还是自己享用吧。”
松酿赶忙伸手接过瓶身,生怕掉到地上砸碎。
见他竟然打算赖账,她恨恨地抿紧了唇,捏紧了拳。
不过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她可不能硬来。
“楚兄弟?”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楚某人眼皮都不抬一下,懒得搭理。松酿再接再厉,豁出脸皮继续道:
“是是是,那这救命之恩你总该有点表示吧?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再说你的命多金贵啊,我可是足足救了你两回,两回呢!”
她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强调。
楚槐卿不耐烦地扫她一眼,那表情在说:“再聒噪就把你丢下去——喂狼。”
松酿悻悻地收回自己的爪子,缩了缩脖子,只觉十分憋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正当她绝望之际,忽听某人缥缈的声音传来:“等会儿去楚府找朱管家。”
马车一路颠簸,摇得人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
松酿掀开帘子朝外面张望,便见“尚书府”三个大字赫赫然映入眼帘。
饶山将她和楚槐卿放下,便押着允白走了。
松酿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不明白饶山为何要带走刺客。
楚槐卿见她又要发问,赶忙先发夺人,把腿朝府内走去。
松酿急急忙忙跟上,一时间便也忘了思索。
正待他们迈入楚府之际,一声嘹亮的叫喊从身后传来。松酿回过头,尚未看清来人,便被抱了个满怀。
“姑娘,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你去哪了?我都要急死了。”
春茶边说边抹眼泪,将松酿抱得死死的。
松酿一怔,反应过来,挣扎出她的怀抱,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
“说来话长,不过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吗?放心,我福大命大,不会轻易有事的。”
春茶收起眼泪,不好意思地看向楚槐卿,微微行礼。
“姑娘为何不回家要来这楚府?”
“呃......”
松酿瞥了一眼楚槐卿,张了张嘴,却又不好意思直说是来要债的。
毕竟门口还立着小厮,她倒是可以不要脸面,但若是因此惹怒了某位爱面子的债主,岂不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