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胡老大已有三房妻妾,据说全是拦路抢来的良家子。
而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当家却有个雅致的名号——允白。
松酿乍一听,觉得很是可惜,看样子这个二当家该是个读书明理之人,也不知为何竟然当了山贼头子。
众人到了大厅,山贼头子胡老大正端坐在上方。
隔着一丈远,松酿越能感觉到那火辣辣的目光,宛如烙铁一般烫在她的身上。
她忍住不悦,堆起笑容,甜甜地叫了声大当家。
“果真是个美人,美人可想通了,是和你那个不中用的男人一起死,还是跟着老子我,吃香的喝辣的?”
松酿眼波流转,扬起一丝涟漪,怯生生道:
“小女子昨日彻夜未眠,觉得大当家的所说甚是有理。与其一起丢了性命,不如各自安好,要怪只能怪我们缘分太浅。只愿大当家放他离去,我自愿嫁与你。不过......”
“不过什么?”胡老大迫不及待地追问。
“不过,大当家需得对我明媒正娶,且须在在大婚之日为我燃足一个时辰的烟火,让山寨众人知晓你对我的心意,这样我在山寨方可立足,不被你的三位夫人欺负了去。”
胡老大闻言,转了转眼珠,笑开了花,连声答应:“没问题,没问题,只要你嫁给我,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松酿捂嘴轻笑,一副娇羞的模样,看得众人皆是移不开眼。
柴房内的楚槐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心下思量着计策。
突闻开锁的声音,他微微抬了抬眼皮,朝门口望去。
只见瘦黑长脸从门缝中探出半颗脑袋,蹑手蹑脚地钻了进来。
“这位兄弟,别怕,我是来救你的。松老板对我有恩,我不是不懂感恩之人。本想放你和花久......姑娘离去,可惜她被老大看上了,我也实在没办法。”
三哥一边解释,一边慌慌张张地替楚槐卿解绳索,看上去不像是在做戏。
“我昨日听到二当家和大当家的对话,说待大当家娶了新妇,便假意放你离开,然后再派人偷偷杀你。”
“我也不知你是如此得罪了二当家,只希望你赶紧逃命,也算是我报恩了。”
楚槐卿等他解释完,方才开口提问:“你是说,是你们二当家的要我命?不是大当家?”
三哥点点头,语气也甚为不解。
“对啊,我也奇怪,二当家平日里不在山寨,对山寨之事也很少插手,而且他也没见过你,不知为何非要你的性命。”
说罢,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反正,你还是赶紧跑吧,二当家看着尔雅,但动起手来比老大还狠。”
楚槐卿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污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抓住三哥的手腕。
“你们二当家近日可有受伤?”
长脸不知他为何这么问,细细思索之后,方才应答:“应当是有的,我看见寨中的李大夫,出入过二当家的住处。”
楚槐卿心下了然,朝长脸致了谢,并打听了松酿的情况。
胡老大行事雷厉风行,又怕松酿中途后悔,便想着快刀斩乱麻,于明日迎娶新娘子进门。
全寨上下瞬间忙活起来,好不热闹。
唯有一人,听着这欢声笑语开心不起来,这便是被抢掠来的新娘子——松酿。
自她答应了婚事,便被送到了此处休息,名为待嫁,实为□□。
她躺在床上,盯着梁柱发呆,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楚槐卿谢绝了长脸的好意,表示不想背信弃义,抛弃妻子而去。
长脸劝说不行,只得叹气离去。临了将钥匙留给了他,并告知了松酿被关押的处所。
“既然你执意要去送死,我便成全你再去见她一面。”
楚槐卿待夜深人静之时,方才开锁溜出去找松酿。
有了长脸的指引,他找得十分顺利。
翻窗进去之时,却见榻上一女子睡得正香。
他伸手在女子肉嘟嘟的小脸上戳了戳,觉得手感甚好,于是又忍不住捏了捏。
“嗯......”
睡梦中的松酿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盯着面前的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想出声,便被楚槐卿捂住了嘴。
“唔......”
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堵在唇间的手心温热,有淡淡的茶香。
“嘘,别说话,听我说,我怀疑之前在茅屋里刺杀我们的,便是山寨的二当家,他见过你我,虽然那个时候你是男装,但难保他明天不会将你认出来,你见机行事,这把匕首留给你防身。”
松酿点点头,接过匕首,只觉得冰冷而沉甸。
“若刺客真是二当家,你可万万当心。不用担心我,我这么聪明,明天定将他们一锅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