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给你留的,刚嘱咐我给你端来。”
松酿微微一愣,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喝了口水,旋即咧开嘴,“爹爹果然还是疼我的。”
第7章
翌日松酿起了个大早,随意洗漱之后换了一件浅蓝色水云衫。
头发依旧高高束起,称得整个人玉树临风、风姿卓然。
拾掇完毕,她满意地一甩发带,嘴角噙着笑意,偷偷摸摸出了屋子。
望了眼床铺上似人形的隆起地带,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轻轻带上了门。
清晨,旭日初升,欲拒还休,羞答答地躲在山峦之后不肯全然露脸。
阳光柔和,凉风习习,好不惬意。
松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拍了拍脸,振奋精神,四下张望之后便蹑手蹑脚地朝外溜去。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身后忽的响起一道女声。
松酿一怔,垂头丧气地转身,幽怨地盯着面前一本正经的少女,皮笑肉不笑。
“春茶,你怎么起这么早?”
春茶扬了扬手中的扫帚,一脸真诚地望着松酿:“我起得早不稀罕,姑娘起这么早,倒是难得。”
松酿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调侃之意,愤愤不平地瞪大眼睛。
“春茶,爹爹给了你什么好处,叫你这么听他话?”
“老爷什么好处也没给我,月俸算吗?”春茶继续洒扫庭除,面目沉静,波澜不惊。
松酿扶额长叹,一边哀求一边挤眉弄眼:
“好春茶,我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不去不行。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走吧!我保证今天过后乖乖听话,再也不乱跑。”
说罢竖起四根手指做发誓状,一双紫葡萄般的大眼睛扑闪不停,闪烁着莹莹光泽。
春茶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暗暗叹气。
有谁能抵得住姑娘这般楚楚可怜、活泼伶俐的模样?
“春茶,求求你了,你信我好不好?我保证今天早早回来,最晚也会在吃午饭的时候回来,保证不让爹爹发现,不让你为难。”
松酿见她回过身不理自己,再接再厉地抻了抻春茶的衣袖,委屈巴巴地瘪嘴。
春茶无奈地扫她一眼,低下头抿嘴轻笑,仰头看天道:“今天天气真好,姑娘怎么还不起?”
松酿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裂开嘴角笑靥如花。
“春茶,好样的,不枉我疼你一场。”
春茶:“......”这种被调戏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等春茶发作,松酿撒腿就跑,如妖风过境一般咻地没了踪影。
好似生怕某人反悔。
春茶哭笑不得地望着自家姑娘慌忙逃窜的背影,摇了摇头。
松酿逃也似的溜出家门,悠哉悠哉地朝着尚书府而去。
熟不知早已有人在此处恭候她的大驾。
她前一只脚刚迈入桃红院,迎面便撞上了楚槐卿愤恨幽怨的目光,宛如钉子一般将她生生钉在原地。
她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无所适从地摸了摸鼻子。
随即转念一想:我心虚什么?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倒是他不厚道地非要戳穿我,害得我脸面全无,这么说来不是我欠了他,反倒是他欠了我!
这么一想,腰杆瞬间直了起来。
她瞪大眼睛,直视着楚槐卿,越过门槛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朝楚槐卿挥手示意。
“楚兄,早上好。”
楚槐卿轻蔑地扫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别跟我攀近乎,谁是你兄弟?”
而且他现在很不好,尤其是看见了某个害他的罪魁祸首。
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大姐折磨,追本溯源都是因为她!
偏偏大姐还当这个骗子是个宝,对他比对自己亲弟弟还好。
思及此他不免郁闷,自己竟然输给了这么个白面小子。
“岂敢岂敢,楚公子乃是尚书之子,地位尊贵,小人怎敢与您相提并论。”
我还不屑与你为伍呢!
心里虽然万般嫌恶,但面上仍得笑脸相迎。正所谓民不与官斗,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楚槐卿挑了挑眉,对松酿这幅狗腿谄媚的嘴脸不屑一顾却又很是受用。
“算你有自知之明。”
松酿撇撇嘴,默默翻了个白眼,暗道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好赖话都听不明白。
“大姑娘呢?”
楚槐卿在竹椅上坐下,抿了口茶扫了眼屋内,“估计还没醒吧。”
说罢,透过杯盏,悄没声息地观察起松酿的反应。
楚柔怎么可能没醒,她可是天不亮就爬起来梳妆打扮,估计现在还在挑衣服。
她自己折腾也就罢了,还顺便把他也给揪起来,嘱咐他不要忘了昨晚说过的话,否则苦瓜茶汁伺候。
松酿信以为真地点头,低头瞟了眼几案上的茶水,嗓子干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