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看着沈暄诚挚的眼神,点点头,“辛苦你了。”
刘静跟着周冶上车,她便靠在车窗上,一脸倦意。
周冶拿了瓶矿泉水给她,“阿姨,您喝口水吧。”
刘静把水攥在手里,看着周冶的俊脸,什么也没说。
途中,两人的气氛倒还不是太尴尬。考虑到刘静人比较累,周冶放了比较舒缓的音乐。
其实,周冶无数次想开口问刘静关于楚城建的事。但想到沈暄逃避的眼神和闭口不谈的架势,他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他知道,沈暄过去的经历不好,也知道沈暄有事瞒着他。他有千万种方法来查这件事,但他不想用这种手段。他希望她能慢慢和他敞开心扉,信任他,亲口把那些“秘密”告诉他。
周冶把刘静送到房间,就开车回了医院。在医院走廊,却碰见了孙鹏宇。
孙鹏宇无视医院的规章制度,嘴里叼了一根烟,伸出右臂拦住了周冶。
周冶懒得搭理他,准确的说,是看见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可周冶走一步,孙鹏宇便拦一步。
周冶哼笑,“好狗不挡路。”
孙鹏宇凑近了说:“我是癞皮狗。”他挑衅地拍拍周冶的肩,又叼着烟走了。
周冶厌恶地拍拍自己的肩膀,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周冶站在病房门口,给沈暄发微信:【出来。】
沈暄看了一眼楚城建,轻轻地关上了门。
他们两个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沈暄头靠在周冶的肩头,脸上也显示出了疲倦。
“要睡一会儿吗?”周冶问她。
沈暄摇摇头,“等会儿楚叔醒了,我还得喂他吃点饭呢。”她又往周冶怀里扎了扎。
周冶心疼她,“要不我找一个护工,让她照顾楚叔。”
沈暄否定了他的想法,“那样的话,明天刘姨会心疼钱,还会觉得我太懒了。”
“怎么什么都不行,只能累着你了。”周冶把她的碎发塞到耳后。
“陪我待一会儿,你就回家吧。”沈暄捏捏自己的脖子,“明天早晨好来接我。”
周冶让她转过身,他帮她一下一下地按摩。他的手艺不错,力道正好,沈暄也比较享受。
“那我明早去酒店接着阿姨过来。”
“好。”
周冶走后没多久,楚城建就醒了。因为做了手术,行动不便,浑身疼,所以纵使他再不情愿,还是得让沈暄来喂他喝了点稀粥。
*
第二天。
周冶心疼沈暄,所以早早地就接上刘静来了医院。沈暄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脖子酸疼,比平时工作久了还要疼上许多,感觉到浑身发冷。
周冶站在门外看她揉脖子的动作心疼的不行了。
可能是刘静经来的动静比较大,楚城建也被吵醒了。
刘静坐在床边,拉住他的手,“感觉怎么样啊?”
楚城建睁着眼睛,“饿了。”
刘静立刻拿出刚刚买好的食物,打开餐盒,吹吹粥,喂了楚城建一口。
刘静看他吃饭这么费劲的样子,心疼地抱怨:“你说你,卸货就卸货,和别人起什么争执啊!”
楚城建推掉刘静手上的勺子,扯着嗓子说:“他们说茵茵,他们凭什么说茵茵。”
沈暄本来准备走了,听见说楚茵,眼眶也盈满了泪水。
刘静也抹抹眼泪,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啊,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楚城建扭过了身子,“我的女儿谁都不许说。”
刘静附和着他说好,想要再喂他吃口粥,可无论如何,楚城建赌气再也不吃了。
沈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周冶,扯了个笑,示意让他再等一会儿。
周冶把刚刚的对话听的差不多了,莫名也替楚茵感到悲哀,人死之后还要成为邻里乡亲饭后的谈资。
他腹诽: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沈暄接过刘静手里的粥,用口型说我来喂。刘静便往后退了退,把地方让给了沈暄。
沈暄坐在床边,“楚叔,喝口粥。”
楚城建没有反应。
沈暄轻轻拍了拍楚城建,“楚叔,您……”
话还没说完,楚城建手一挥,沈暄手里的碗飞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碗里的粥溅在了床单上、橱柜上、椅子腿上和沈暄的裤子上。
“滚。”楚城建怒吼,他还嫌不解气,把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子也拂掉了。
周冶听见声音,直觉不妙,立刻推门进来了,伸手把沈暄拉出了那片泥泞之地。
沈暄的手还在颤动,这么多年,楚城建没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麻木地看看周冶,想笑却笑不出来。
楚城建本来就在气头上,这下看见了周冶,火气更爆发了,用打着点滴的手指着周冶,颤颤巍巍地说:“你滚,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