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暄把药喝下去,秦月拉着方路的手,“姐,我们下午还有课,得先走了。”
沈暄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方路一脸疑惑,想反驳下午哪有什么课啊,被秦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好悻悻地跟着秦月走了。
沈暄看着两人临出门口,对方路说:“对秦月好一些。”
秦月闻言,湿了眼眶,所有的委屈与不甘涌上了心头。她顿了一下,拉着方路出去了。
关上门,秦月扎进方路的怀里,泪水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怎么了月月?”
秦月摇摇头,哽咽着说:“我就是心疼沈暄姐姐。”
有些话,她不能说,她怕男朋友嫌弃。
*
沈暄浑浑噩噩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她擦擦额角的汗水,从床上爬起来。
胃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她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厉害了。曾经知道自己胃不好,小心翼翼地养着胃,可这胃还是时而不时作妖。现在喝起酒来,倒也没那么矫情了。
沈暄拿起手机,看到蔡颖飞给她回了一句:【事成了。】
沈暄:【谢谢。】
蔡颖飞秒回:【不用假惺惺地跟我道谢,希望你说话算数,把有些事情烂在肚子里。如果那张照片流出去,我跟你没完。】
沈暄嘴角噙着笑,【知道。】
她点开那张亲昵又暧昧的照片,笑了,她想不明白蔡颖飞究竟是在怕什么。
这几年蔡颖飞势头正盛,成为娱乐圈的新星,能和她媲美的只有叶晶晶。
这几年也屡屡有八卦媒体拍到她和孙鹏宇的绯闻,可两人就是打死不承认,甚至搬出工作室出来辟谣。
沈暄觉得,如果两人直接坐实了恋情的事,对蔡颖飞的好处倒是更多一些。毕竟孙鹏宇是国内王牌经纪人的私生子,资源没得说。
沈暄:【什么时候签合同?】
只有把合同牢牢握在手里她才能心安。
蔡颖飞:【到时候孙导会联系你的。】
沈暄:【好。】
沈暄把手机扔在床上,去卫生间,看见扔在衣服篓里的那条红裙子,垂眸。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用手清洗了一下。
她魂不守舍的,总在想自己的耳环掉在了哪。回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耳环少了一只,虽然不贵,可这成对的东西缺了一只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把裙子简单清洗了一下,晒到阳台上,她看了一眼时间,还是觉得去一趟医院。
*
沈暄到医院的时候,护工已经喂完刘静吃饭了。
刘静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头发已经所剩无几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都脆弱不堪,就像那枝头的树叶,风一吹就要落的样子。
护工是个年过四十的阿姨,整天乐呵呵的。她抬眼见到沈暄,笑着对刘静说:“快看看,谁来啦!”
沈暄对着护工笑了一声,走过去拉住刘静的手,轻声叫:“刘姨。”
“哎。”刘静用尽全身的力气拉住沈暄的手,眼角有泪滴滑落。
她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叫,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
沈暄拍拍她枯燥的手,“刘姨你别着急,等你身体再养养,医生就会尽快安排手术的。”
护工见两人要说说心里话,很有眼力地出去了。
刘静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楚城建因病去世后,她整个人就闷闷不乐了。当时沈暄在美国,她们两个的关系被那一巴掌扇远了。
沈暄知道刘静憎恨自己,索性也不上赶着找人厌,就托岳东阳和乔年多照顾着刘静,自己只负责每个月给她打钱就可以了。
后来有次刘静肚子疼得晕倒了,岳东阳张罗着把她送到了医院,才查出是癌症晚期。
正因为如此,沈暄才选择从美国回来。这几个月,为了刘静的手术、化疗,沈暄几乎花完了全部的积蓄。
“我身体我自己清楚,活不长了。”刘静吊着气说。
“您别瞎说。”沈暄不想她这么悲观。
“暄暄,我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了。”刘静使劲儿握着她的手说。
沈暄鼻子一酸,逃避似的低下了头。
“暄暄,当初的事,刘姨有错,你别记恨我了。”
沈暄帮她把眼泪抹去,“我不记恨您,确实是我的错。”
是她把已经去世的楚茵都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是她让年迈的楚城建和刘静为网络上关于女儿的流言蜚语痛心不已。
这些是她的错,她认。
“暄暄,良心讲,我是自私的,我曾经不希望你和周冶在一起。茵茵那么喜欢他,我希望他是茵茵的。可是现在暄暄,我错了,你也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幸福。”
沈暄偏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知道刘静口中的“女儿”包含了几分真心。有些人际关系,就像是大海上的一叶扁舟,稍有风吹雨打就翻了,再也回不了彼岸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