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暄照了照镜子,脸上的妆已经蹭花了,她索性简单洗了一把脸。
她出来的时候,地瓜突然钻进了她的怀里。沈暄摸着小英短,鼻尖发涩。她抬眸,周冶正在厨房,榨汁机发出不小的声响。她定睛看过去,那个榨汁机还是当初她买的。
很快,一杯新鲜的果汁递到她面前。
“谢谢。”沈暄局促着接过。
此情此景三年前明明经历过很多次。那时他们亲热完,沈暄时而喊饿时而喊渴,周冶心甘情愿地出来弄吃的弄喝的伺候她。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问他怎么这么好,大半夜愿意伺候她。他说自己的媳妇儿当然要自己疼,最重要的是人是被自己弄饿的。
沈暄的脸一下就红了,把脸埋下一言不发了。
沈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来那些往事,她摸着地瓜毛茸茸的毛,把它放在了地上,接过了那杯果汁。
“胃还难受吗?”他淡淡地开口,语气仿佛是在和陌生人说你好。
沈暄摇摇头,“没事的。”有事也不能说,都是她自作自受的,路是她自己选的,何必在他面前卖惨。
周冶看她手紧紧抠住杯子,轻笑了一声,挑着眼皮问她:“我就这么吓人?”
她摇头。
周冶往她面前凑了一步,放荡不羁地说:“吓人也没办法,我就这样。”
好像,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浪子又回来了。
周冶盯着她满是褶皱的裙子,视线下移,落在她光着的脚上。沈暄觉得他的视线好像有毒,落在她身上,她便一动不敢动了。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别扭,脚趾蜷了蜷。
周冶扑哧一声笑了,没有为难她,扬扬手臂,“去睡吧。”
沈暄点点头,逃也似地回到了卧室。
夜很深,也很静,黑夜中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沈暄缩在一角,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下一下,踩在她的心尖上,拨动她的神经。
随之,床微微下陷,他掀起被子钻了进来。
“周冶。”她惊慌着叫他,要转身。
周冶把她揽进怀里,脸贴在她光滑的红裙子上,他温存地说:“别动,我抱抱。”
沈暄缩了缩手,安静得一动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她叫他:“周冶。”
“嗯?”
“对不起。”她道歉,眼泪滑落在枕头上。
她欠他一个正式的道歉,虽然现在他们看上去也不那么正式。
“哪错了?”周冶哼着问她。
“当初我真的没有想让你身败名裂,我只是想……”她急着要转身,却被他的大掌锢住。
“我不想听了,睡觉吧!”
他要的不是这句道歉,他耿耿于怀的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和他并肩作战,她只是一味的逃避,用自以为最好的弥补方式来弥补过错。
夜深了,沈暄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脸色,也不清楚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
翌日,沈暄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了周冶的身影。
她床上起来,光着脚去客厅寻他。地瓜像昨晚一样热情,抓着她光滑的红裙子不放。她弯下腰,把地瓜抱在怀里,轻轻摸摸它。
她坐在沙发上,终于可以好好打量一下他的家,和三年前没有区别,似乎一点都没动过。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她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地瓜也跳到了沙发上。
周冶手上拎着早点,对她说:“喝点粥吧。”
沈暄摇摇头,昨晚夜深光线暗,她还有点醉,和他相处起来还比较自然。可现在,她无论如何都不适合留在这里了,她急着逃开他的视线。
“我还有事,就先回家了。”
周冶不慌不忙地把早点放好,“吃完再走。”
“不了,我先走了。”
沈暄跑到玄关处,穿上那双恨天高。
周冶脸色立刻拉了下来,他笑着说:“沈暄,你是不是欠我一笔钱呢?”
沈暄如五雷轰顶,三年前她说赔他一笔名誉损失费,一直都让乔年在中间协商。最初他一直推脱说自己再想想,后来乔年出事了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三年多他都没提及这件事,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分明是在为难她。
她低头,这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又恢复了那个混不羁的样子,昨晚他分明知道她缺钱,而如今又拿钱的事来为难她。
沈暄胃又开始疼了,她觉得昨晚拥着她入睡的那个男人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不过一场虚影。
她舔舔干裂的嘴唇,问他:“多少?”
他举起手,云淡风轻地说:“20万。”以他现在的身价,根本不在意这些钱,可他就是故意要为难她。
沈暄攥紧裙摆,“我暂时没有那么多钱,没办法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