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江煜！”
“选时言！”
各自的支持者爆发出汹涌的争吵声，潮汐只觉得一阵阵耳鸣，终于，她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叹了口气，慢慢抬起了手指。
忽然，时言出声叫住了她：“潮汐。”
潮汐手一顿，看向了时言。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垃圾场外面，时言似乎也是这样看着自己，那目光里有等待也有期盼。
她以为时言会说点什么，可时言却沉默下去，用那双总是黑沉沉的眼睛，静静地盯着潮汐。
不知道为什么，潮汐被这样的目光一看，原本早就做好了决定的内心，突然开始动摇。
她这个人从小心性坚定，一旦做了决定，很少有反复更改的习惯，可这次……
“潮汐。”江煜也在叫她，语气却轻松很多。
潮汐闭了闭眼睛，微抬下巴，将手指对准了江煜。
“我选江煜。”她听到自己清晰而无力的回答。
江煜愣了一下，他选择潮汐，只是预判时言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表达自己的一个态度。
他原本以为，潮汐选不选自己，都不会带给他太多的情绪波动。
可真的被选择的一刹那，他忽然意识到，他的内心，是高兴的。
不是因为赢了时言，而是被潮汐选择。
他朝着潮汐挥了挥手，人群顿时发出养鸭场一般的响声。
“我去，她拒绝了时言。”
“拒绝时言怎么了，江煜大佬靠谱多了。”
“谁说的，要我看时言比江煜厉害多了，江煜之前几次校内斯图尔杯比赛，哪次不是靠队友舍身奶来的冠军。”
“啧，酸鸡，人家两届冠军，马上就要三连冠了。”
……
潮汐几乎脱力一般把手放下。
落子无悔，她既然已经决定要远离时言，就不会给自己任何理由去重新接近他。
时言垂下视线，没说什么，波澜不惊的脸上甚至连失落的神色都没有，更别说愤怒或者其他负面情绪。
他只是静静看着潮汐向江煜走去，和其他同样被选出来的队友站在一起。
“呃，时言，你看要不要再补一个……”
时言收回目光，不再看潮汐：“不用了，最后一个维修的位置，我自己补上。”
说完，他率先钻进了模拟舱。
……
大屏幕上倒计时结束，镜头一切，两架机甲的虚拟形象便各自出现在观战的全息屏上。
第一场战斗选用的是一个经典战役，3年前与一群变异狮鬃水母发生的战斗。
两人被分开放进了两个同样的模拟战场中，以死亡或者倒计时结束为结算点，击杀的水母数量多的一方获胜。
这些狮鬃水母变异后体长达到10米，虽然攻击力不强，但胜在数量剧多，而且水母能释放具有一定腐蚀性的毒液。
因此战斗的过程中，机甲驾驶者不但要注意别被水母的身体缠绕住之外，避开他们的毒液也很重要，否则机甲一旦腐蚀过重，很可能导致无法驾驶。
潮汐在新闻上看过那场战役的报道，据说因为水母的数量庞大，人类即便靠机甲数量和火力碾压，也赢得非常艰难。
毕竟孤军奋战之下，独自去对付这些数量惊人的水母，对驾驶者的操控技术要求实在太高。
……
比赛进程过半，时言和江煜的击杀分数一直不相上下。
其实单论操作技巧，时言的技术要比江煜高一些，他可以在十几只交错缠绕的水母中进退有度，甚至不被一滴毒液沾上。
但江煜却更加有效率，他能精确地实现每一次受攻击的伤害收益最大化，即如果能一次攻击5只水母以上，那么他愿意承担机甲沾染毒液的风险。
因此，两人虽然分数相同，机甲的损坏却大相径庭。
“你录屏没有，刚才时言那个操作太酷炫了，怎么做到的。”
“就是，能转那么多圈，要我的话，转完直接就晕死了。”
“切，他就是在装逼，明明没必要的操作，就为了避开那几滴毒液，有意思吗。”
“我看他就是故意在炫技，搞那么多骚操作，最后分数和江煜还不是差不多。”
“别看他们俩现在差距不大，时言的操作其实特别耗费体力和精力，等结算的时候你们看，时言撑不到那会。”
对面驾驶系的学生们也围成一圈在认真观看这场战斗，不时发表一些评论。
潮汐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话有一定道理。
时言的很多操作都太极限了，对他自己的身体消耗负担很大，有几个操作，在潮汐看来的确没必要。
最多就是不重要的部位沾染一点毒液罢了，不会对机甲造成什么致命的影响。
他完全可以像江煜那样，保存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