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奔驰开到云上宫大门口,白雾下车回家,玉塘风独自一人开车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白雾一个人在家待着,洗衣做饭打发时间,期间她既没有联系Simon,也没有联系玉塘风,自娱自乐到四点,不禁开始着急起来。这时离饭店预订的时间只差两个小时,小鹿街离饭店有六十多公里,开车要一个多小时,可玉塘风还没把车开回来,Simon也还没发信息来确定他是否去饭店。
白雾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给玉塘风打个电话,问他到哪了,不料她刚拿起手机,门铃声就响了。
白雾通过猫眼一看,真巧了,按门铃的人正是玉塘风。
只不过,玉塘风与平时帅气的样子颇为不同,他脸上贴着创可贴,额头上和脖子上贴着纱布,一眼看去,极易让人误以为他刚从战场上回来。
白雾连忙开门放他进来,道:“怎么回事?出车祸了?”
玉塘风一进屋,就傻站在门口,嘴也像贴了创可贴似的,一个字也不肯说,无论白雾问什么,他都一动不动,只知道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雾,好似在外征战十年,回来初见娇妻一般,眼里既是庆幸,又是欢喜,还不时闪着泪光。
白雾被他看得发慌,料想应该不是车祸,便道:“喂!你傻了?车钥匙呢?快还我!我得赶去大鹏了!”
“我送你去!”玉塘风大梦初醒,痴痴地说。
“不用!”白雾本能地拒绝,停了一下,看着玉塘风头上的纱布,又补充道:“你受伤了,还是回家呆着吧!”
“反正钥匙在我手上,谁有钥匙谁开车。”玉塘风掏出钥匙在白雾眼前晃了晃,挤眉弄眼道:“除非你把钥匙从我手里抢过去。”
白雾懒得跟他啰嗦,喝道:“给我!”
玉塘风偏不给,边退边跑,道:“车就在楼下,我先下去等你。”
白雾拗不过,只得应允。
车开出小区,白雾感觉有必要给Simon打个电话,否则要是Simon不去,自己空跑一趟,那就太没必要了。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
这个女声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却已将白雾酥麻地打了个激灵,这一线声音犹如温柔的炸弹,从白雾的耳道钻进脑海,然后在她颅内炸响,白雾自认为,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一听这个声音,大概马上就会失去思考能力。
“您好,您是嫂子吗?”白雾惊讶之余,很快调整情绪,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道:“我是白雾,准针公……”
“白雾,你不用自我介绍,我认识你!”
对面的女声语气听起来平平淡淡,但音色柔媚酥软,白雾简直能想象出对方戴着黄金指甲套,翘着兰花指,用两根青葱玉指捏着手机,像个皇太后说话的样子。白雾猜不透对方说这句话的意思,也不知道Simon有没有跟她说过自己请她吃饭的事,因此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道:“嫂子,请问一下Simon在您旁边吗?我想跟他确认一下,昨天验的那批货,需不需要寄样品去上海给他封样?”
“你可以叫我Sabrina(萨布瑞娜),”对面说:“Simon现在正在开车,你不是约他去大鹏吃饭吗?有什么问题,等见了面再问吧!”
白雾的心咯噔一跳,对方自报姓名,那就是不喜欢自己称她为嫂子,又说自己约Simon吃饭,而不说约她吃饭,其中隐含醋意和敌意。另外,她同意吃这顿饭,那Simon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莫非她不准Simon说?或者Simon改了主意,不想赴约了,反而是她逼Simon来的?不管怎么说,Sabrina都像来者不善。
“好的,Sabrina,我们已经在路上了,等会见。”白雾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道。
“好!”Sabrina说了一个字,挂断了电话。
“他们已经出发了吗?”玉塘风看白雾脸上全无血色,没话找话道:“你怎么了?Simon说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他们不会先到了吧!没事,我给车子开个飞行模式,你闭上眼睛眯一会,等你醒来,肯定就到了,行吗?”
白雾坐在后排没接话,只靠在车窗玻璃上,斜着眼睛注视着远处的日落,陷入了沉思。
*5:45,奔驰车来到一座庭园,在一道拱形门前停了下来。此刻太阳已然下山,目之所及既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十里长街等一切钢筋混凝土结构,只有天边绚烂的火烧云霞光万丈,披撒在一片丛林之上。拱形门由百花攒成,饰以五彩斑斓的灯丝,拱门旁边树立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用温润的白色背光衬托出一排纂体字:“雁岭度假村”。
Simon和Sabrina还没来。
玉塘风把钥匙交给服务员,让他帮忙停车,领着白雾往里面走,白雾不肯,她坚持在门口等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