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花了十多万欧元的芯片,不愿交给采购,反倒要交给我,百里宰到底想干什么?
白雾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百里宰的动机一定不单纯。
可能从魏少英报出他的“准针公司采购经理”的身份开始,百里宰就想到,给魏少英提供他的联系方式的人,就是她白雾,而且就势计划好了怎么利用这颗芯片,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则谁会随随便便花十多万欧元帮一个陌生人四处求人,飞遍欧美去买一颗比指甲盖还小的芯片?
“好,我知道了。”
白雾答复完高邱,挂了电话。
她本来就很淡薄的睡意,在挂完电话后,更不知所踪了。她索性点亮电灯,靠着枕头坐在床头,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百里宰要见我,我去还是不去?
去吧?她实在不想见那个人,而且他手里拿着全国唯一一枚芯片,鬼知道他会以此为要挟,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去吧?以百里宰的狠毒,他就敢把芯片扔进海里也不给魏少英。要真是这样,高邱肯定饶不了我,密西西比推进受阻,也不是个事。
思来想去,脑袋都成了浆糊,白雾还是不能决定。
东方渐明,她才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早上她是在一阵敲门声中被惊醒的,吕思彤和风染衫两个人都准备出门上班了,白雾还没起床,所以在门外使劲拍打着她的房门,叫她起床。
白雾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厅,见吕思彤和风染衫出门,玉塘风趁机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她连忙裹紧睡衣,道:“你干什么!”
玉塘风双手插兜,迈着外八字步伐,色里色气地朝白雾步步紧逼,道:“孤男寡女,还能干什么呀?老老实实把手伸出来,否则……嘿嘿嘿嘿!”
玉塘风一边舔嘴唇,一边奸笑,把白雾往墙角上逼。
白雾退无可退,忽然想起玉塘风这是犯上作乱,便踮起脚尖就要拧玉塘风的耳朵。
玉塘风反手掐住白雾的手腕,右手从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拍在白雾手心里,往后一跳,跳到了白雾抓他不着的安全距离。
白雾往手里一看,原来是一张门票。
她马上明白了玉塘风的意思。
玉塘风笑道:“明天是你生日,今晚零点就是你29和30岁的分界线,这可是个重要的时刻,我想和你一起见证!地方我都为你安排好了,就是你手里的门票上写的地方。位置在珠海,开车要三个小时,所以今天你别加班,一下班我就来找你,我们俩一块走。”
白雾愕然,道:“哦,我可能去不了。”
她想到的是百里宰。
百里宰买芯片早没消息晚没消息,偏偏在她过生日的前一天凌晨把芯片确定了下来,白雾从玉塘风的言行中想到,百里宰打的可能是跟玉塘风一样的主意,也是想和她一起度过所谓的“她的重要时刻”。
要问她想把这个机会留给百里宰,还是玉塘风,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虽然她认为过30岁大生日有必要和玉塘风吃顿饭,但零点跟他逗留在一块,似乎有特殊的意义,而玉塘风在她心里,还没有熟络到这样的程度;
至于百里宰,她当然不想赴约,只是眼下看来,不赴约是不可能的。
所以为了不让玉塘风空欢喜一场,她只好拒绝他。
玉塘风的情绪一下变得很低落,道:“怎么了雾姐,你有约了?”
白雾本想说“不关你的事”,可又觉得这么回答太生疏了些,也会让玉塘风胡思乱想,她只好说实话,道:“是。”
“谁啊?”玉塘风喉咙里好像有痰,他咳嗽一声,低头看着白雾的拖鞋,问道。
白雾的心,不知为何有些像做了亏心事似的愧疚,道:“一个跟工作有关,必须要见的人。”
“哦,好。”
白雾不肯说,玉塘风就很识趣地不再追问。
白雾洗脸刷牙的几分钟时间里,玉塘风用白雾的厨具和食材煮好了两碗面,白雾一出洗手间就可以直接吃早餐。这些天由于吕思彤和风染衫的调和,白雾和玉塘风对面的两套房子好像合成了一套,不但餐具不分彼此,连大门都形同虚设。
两人默默地吃完面,默默地赶到公司,已迟到了二十分钟。
白雾刚在位置上落座,就收到一条微信,是玉塘风发来的。
他问:“你们约在哪见面?需要我送你吗?”
白雾忽然想大骂玉塘风,骂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同时她又想大哭,玉塘风得放下多少脸面,才问得出这句话?她半夜要去和别人见面,玉塘风竟愿意为她开车,白雾觉得玉塘风的脑子或是进水了,或是中了她的毒。
她不想回复。
可是一个多小时她的思维都被这个问题控制着,她愁肠百结,写道:“还不知道,应该不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