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贵妃已经注意到崇德帝的神情在看到容溪的脸时已经从暴怒变得痴迷,这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崇德帝拳侧摸索两下嘴唇,如苍鹰一般犀利凶狠的眼神将容溪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你就是礼部侍郎容庭生之子?”
容溪心悸万分,强忍着惧意,道“是。”
崇德帝悠悠道“今年多大了。”
“二十。”
“弱冠之年。”崇德帝浑重的嗓音带着不可言喻的笑,他像是唠家常似的,又道“两年前,朕怎么没见容庭生的儿子进宫选秀呢?”
容溪一听牵扯到父亲,赶紧跪地回道“回皇上,臣子体弱,自幼在江南如意观长大,近日才回到父亲母亲身边。”
“江南如意观。”崇德帝摸索两下扳指,声音听不出喜怒“倒是一个养人的好地方。”
容溪听此话,将头埋的更低了。
“外面的雪厚了,乾王和乾王妃今日就住在宫中,顺便让太医院给乾王治治昏症!”
名贵妃和马太后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崇德帝已经起身,“朕还有折子要阅,母后和贵妃好好热闹。”
“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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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溪和乾王住在了离后宫稍远的裕庆宫。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似乎都聚在了这里,有人在给乾王探脉,有人在给乾王施针,还有人一脸愁容的翻阅古籍。
容溪实在没有下脚地方,只能坐在隔间干等着。
“奴才叫人新换了宫里的被褥,熏香和煤炭都点上了,茶点也给您备足,您看看,要不要去歇着?”
说话的人是跟着崇德帝身边的大公公,李福全。
容溪的确很疲乏,不过他在这样情况下哪有闲心歇息,他清咳两声,淡淡道“劳烦公公了,我无事。”
李福全没有再劝,只是过分殷勤的给他添上茶水,又带上了隔间的门。
安静下来的容溪心里一想到崇德帝的眼神,他就觉得害怕。
他到现在还记得书中为了写出崇德帝和男后的荒淫无度,大篇幅的写出他二人玩的无数花样,而崇德帝极其重欲,手段残忍,还多次当着众人……
容溪忽然觉得无力,他觉得自己下场不会太好了,因为他好像不能改变剧情。
就算他逃到了如意观,嫁给了乾王,可还是撞上了崇德帝。
第5章
临近傍晚,容溪看到几位御医又试图给霍乾施针,而霍乾的手部被扎得几乎血肉模糊,他忽然呵道“都退下。”
“这……”
李福全矮身道“王妃,太医们这是在诊治……”
“乾王累了,该歇息了。”
李福全看了看容溪,又看向几位焦头烂额,束手无策的太医,赔笑道“也好,也好,明日再治,几位太医都回去吧。”
几位太医告退,李福全道“王妃也好生歇息,奴才就在门外候着,您有事随时使唤。”
容溪闭了闭眼,气息不稳道“还请公公传达给皇上,明日一早我便带王爷回府了,过些日子便要启程南阳,府中有些事宜实在是离不开人。”
李福全动了动眼珠,笑着应奴才谨记。
然而第二天,又有数十个太医来给乾王诊治,说是寻到了新的药方。
李福全还是那副笑脸“奴才将王妃的话传达给皇上了,皇上听后特意派了户部的几位大臣去王府帮衬着打理琐事,王妃您就放心陪着王爷在宫中诊病吧!”
一连几天,都是以治病的说辞将容溪和霍乾困在宫中,而崇德帝却一点影儿也没露。
容溪急火攻心,又因法宝节那天在冰天雪地里走得太久,这一下就又病倒了,连着两夜都高烧不退,他与乾王还真成了来宫中“治病”的难兄难弟。
这日夜里,刚退烧不久的容溪忽然感受到一双冰冷的手在碰他的脸,他猛地一惊,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人心才落回肚子里。
“王妃莫怕,是本王。”
只着一件里衣,脸色苍白的霍乾,轻声道“让你受苦了。”
容溪忍着头疼坐起,“地上凉,我扶王爷上床来。”
霍乾却按住他的手,他眸色暗淡,“无事,王妃好生歇着。”
容溪清咳两声,急道“王爷既然醒了,明日我们回府如何?”
却听霍乾忽然一字一顿“王妃到底是在如意观修行多年还是修行两年?”
若是修行两年,那便是欺君之罪,整个容家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他自幼因重病养在府邸,从未出过门,除了家人没有人知道他只是在如意观躲避大选修行两年,霍乾这样问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一直犯昏症的霍乾又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呢?
容溪长睫微颤,贝齿紧咬“我,我在如意观修行多年。”
霍乾道好,让容溪早点歇息,推着轮椅欲走之时,容溪不死心的问“王爷,明日我们回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