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抱着膝盖沉默的坐在房间里。
自从晚饭过后他就有些难受。
心脏有些疼。
这时,门被叩了几声,他听到霍乾的声音“溪儿,我来取棉被。”
道观房间充足但是被子有限。
容溪收拾好情绪,抱上桌上整齐的被子便推开了门。
霍乾望了一眼门内,道“怎么没有掌灯?”
容溪垂头道“忘了。”
“怎么了?”
寂静夜里,霍乾沉稳的声音格外安抚人心,“哪里不舒服吗?”
容溪不说话,只是摇头。
霍乾意识到不对劲,他轻轻抬起容溪的下颌,就见着这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泪水。
容溪哭起来是没有声音的。
霍乾心疼不已,拇指轻轻擦拭他的泪水,然而越擦越多,他急道“容溪,容溪,你怎么了?”
容溪还是摇头,只是默默的流泪,像是咽下一切委屈。
霍乾忽然揽过他的腰,垂头用力吻住那被泪水打湿的唇。
容溪轻轻闭上眼睛,没有躲。
被子落地。
容溪的顺从让霍乾紧张又难耐,他像是在贪婪的汲取甘露,怎么索取都不够,什么力度都不对。
吻的重了,他怕伤了恨不得捧在手心的人,吻的轻了,他疯狂的占有欲又得不到满足。
霍乾控制自己离开容溪的唇,深深的看着眼泪还未干涸的人,他微微喘息着“溪儿,你说什么?”
“为什么?”
容溪泪眼模糊,颤声道“你为什么要骗我那么久。”
“秦盟是你,霍乾是你,面具是你。欺负我的人是你,救我的人是你,说爱我的人也是你。”容溪哽咽着“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我错了。”霍乾紧紧抱着他肩膀,一遍遍重复道“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他静静的看着霍乾“我是一个很怕死的人。”
“为了能活着,我不得不吸引厌恶之人的目光,不得不在这吃人的宫中步步为营,勾心斗角。”
“但是,”他笑了下,那笑容里有着淡淡的凄凉“但是听说你为救我而死后,我这辈子头一次生出了不想继续下去的念头。”
霍乾怔然的看向容溪。
“惊讶么?”容溪有些自嘲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我对你的感情会这样深,也没有想过你对我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容溪,我……”
霍乾手足无措的看着容溪,巨大的懊悔将他所有的冷静全部瓦解,他想抱一抱容溪,可又不敢再触碰。
他低估了容溪对秦盟的爱。
他大错特错。
容溪眼眶湿润,释然的笑了笑“好在现在都过去了。”
“回到京城好好做你的皇上。”
“也许没有我,你这一路会走得更加顺畅。”
霍乾还欲再说什么,容溪背过身去,淡声道“路途遥远,皇上早些歇息吧。”
霍乾起身却没有走,他苦笑道“但若是没有你,这个皇上做与不做也没有什么意思。”
“你在这里等我。”
容溪猛地转头看他“霍乾你疯了,你是大都的皇上,你不要胡闹!”
“这天下谁做皇上不行?不一定要是我。但是我,绝对不能再失去你。”
霍乾定定的看着容溪“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着便快步离去。
容溪这一夜睡的浑浑噩噩,临近清晨他才睡着便做了一个噩梦,就在刀剑落在他身上时又忽然惊醒。
“少爷,你醒了?”
容溪白着脸起身,道“他们呢?”
阿桥知道容溪说的是霍乾和付洱,道“皇上和付将军天还没亮就走了。”
容溪皱了皱眉,轻轻点了点头。
阿桥想起什么,从胸口掏出一个信递给容溪“这是皇上临走时留下的。”
容溪接过后缓缓展开,上面只有短短两个字。
“等我。”
.
半月后。
“师兄今日什么日子?”
五师兄望天想想“今日四月初十。”他又看向默默写字的容溪“你最近怎么老问我什么日子?怎么?你和谁有了约定吗?”
容溪一顿,写好的字被晕染了一片墨,这张字画便是废了。
容溪将画纸揉掉,摇头道“没有。”
五师兄也不逼问,伸个懒腰“今日又收获不少,走,收摊!”
“好。”
二人收拾完卖空的摊子,便背着空背篓往回走。
这时只见许多人都往一个地方跑,五师兄有些好奇,抓过一个人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刚刚官府贴来告示,说是当今皇上微服出巡遭遇刺杀之后便忽得怪病,正广邀天下能人进宫治病,届时不仅会赏黄金百两,更会封官加爵,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