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的心隐隐作痛,他道“他清醒的时候多吗?”
“时好时坏。”赵公公看向容溪“尤其是公子出现后,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自说自话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老奴知道公子要走,老奴不会拦你。”
赵公公眼角有泪“皇上身边可信的人不多,待老奴死后,这偌大宫中就只剩下皇上了,若公子散完心,心里还有皇上,能回来看皇上一眼也好,他现在明白了凡事不可强求,不会缠着您不放的。”
说着这个年迈的老人就要给容溪下跪。
容溪赶紧搀扶着他,红着眼眶道“公公不必如此。”
“我知道他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是,”容溪哽咽“可是他一直瞒着我就让我很难受,我甚至想过他是不是在试探我对他的情谊才会骗我,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先分开一段时间对我们都好。”
赵老公公擦擦眼泪“有公子这句话,老奴就是死也无憾了。”
“公公陪伴皇上多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为了皇上,您也要长命百岁呀。”
容溪想到什么,又道“马太后可是已经死了?”
“死?”赵老公公冷笑道“死倒是便宜她了。”
“她如今被关在罪室,日日夜夜经历着皇上和容华夫人曾经遭受的折磨,可以说生不如死,实属活该。”
容溪颔首,这的确是霍乾的行事作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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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这天,天色湛蓝。
荷月一直是霍乾的人没有和他们同行,只有翠觅和阿桥随容溪离去。
容溪掀开轿帘,看了眼庄严雄伟的皇城,眼里无悲无喜,对赶车的阿桥道“走吧。”
然而没走多久,就听到阿桥“吁”了一声停下驱车。
翠觅猛地掀开帘子,然后就见着路中间站着个拿着折扇的男子。
宿春泱往里望了望,挑眉道“容公子,说好一个月后我在宫外等你,您怎么这么迟?”
容溪看他一眼,给翠觅一个眼色,翠觅提着笼子下了马车。
“如玉还你。”
宿春泱打开笼子,任由胖了一圈的如玉缠上自己的手腕,笑眯眯道“还行,还认主。”
刚想拿扇柄打打如玉的头,就见着一只飞翔的黑鹰直直向他冲来。
容溪一顿,厉声道“如花,停下。”
如花锋利的爪从宿春泱头上掠过,盘旋几圈,又落回马车上方,鹰眼冷冷的盯着宿春泱。
宿春泱不甚在意的用扇子拍拍自己被带起的头发,玩味笑道“等等,这只鹰叫如花?难不成是我家如玉的小媳妇?”
如玉好似听懂了,谄媚的用头蹭蹭宿春泱的手腕,兴奋的朝如花吐丝。
如花:婉拒了哈,闭上你的蛇嘴。
容溪无语极了,道“如玉还你了,你也不必跟着我。”
宿春泱脸皮何其厚,三两下挤上了轿子,笑嘻嘻道“快说说,霍乾怎么真的放你走了?就你这样的美人,怕是流落民间一天,都会被坏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容溪淡淡道“你上来做什么?堂堂天下第一钱庄庄主连轿子都没有?”
“什么天下第一钱庄庄主,还不是天天累死累活给霍乾挣国库?”宿春泱道“霍乾没有跟你说吗,他救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他赚银子?”
霍乾和宿春泱还有这样的关系?
他还一直以为二人是合作关系,没想到还有这么深的渊源。
容溪淡声道“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给我下车。”
“不要这么小气。”宿春泱笑呵呵“你是不是要回老家?你老家那么偏僻,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土匪恶乡等着你呢,有我在,也能护你周全。”
“而且,”他冲容溪挑挑眉,一张英俊的脸生动极了“而且我是太监嘛,对你做不了什么的。”
翠觅小声“好像也对……”
容溪看她一眼,翠觅赶紧噤声,容溪冷冷道“我们不回老家,我们要去江南。”
“江南?”宿春泱兴奋极了“江南好啊,江南美人多,我更喜欢了。”
“你!”
容溪瞪他“你能不能下车!”
“不下,不下,我就不下,我也要去江南。”宿春泱抱着窗框不撒手,耍赖皮道“你要是丢下我,我就派人骚扰你,让你什么都玩不了,反正天下钱庄的门生那么多!”
“你是吃无耻长大的吗!”容溪气结,拿手点他“你听听这话是正常人说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