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看看吧,公子现在体虚,咱们要时刻警醒着些,省得耽误了公子的病。”
“也好。”
翠觅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走近床边就看到容溪已经睡着了,被子盖住他修长的脖颈,只露出一张惨白又虚弱的脸。
纵使是生病也掩盖不了这张容颜的芳华绝色。
翠觅放下心来,走近床桌,想将那碗被嫌弃的汤水端走,可那成想端起来一看,小小瓷碗已经空空如也。
太极宫内。
赵公公正向霍乾说起容溪的近况,
“公子身上的风寒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些咳嗽,仔细着点过两日也就好了,这些天一直卧床修养,没有出屋。”
霍乾点头,沉声道“最近天冷,在屋里休息也好。”
赵老公公叹气道“皇上既然担心公子,为何不亲自去看公子呢?”
“他应该不想见我。”霍乾深眸漆黑,低声道“朕也怕,朕逼得太狠,他身体没好就要出宫。”
“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赵老公公道“您就不希望让公子和您一起过个年?”
“朕,不想再强迫他。”
赵老公公摇摇头,笑道“皇上啊,您日日下早朝为公子煮汤,大雪天也要走到裕庆宫门口,远远的望上一眼,这又是何苦呢?”
他又道“老奴这辈子没有经历过爱恨情仇,可老奴也清楚,所谓情爱不是一句两句狠话就能斩断的。犯了错,改就是了,逃避之后,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啊。”
霍乾沉默不语,就听赵老公公继续劝道“您以前缠着公子,公子是一个长情的人,对您的示好爱答不理那也是正常之事,如今他知道您就是他放在心里的人,他怎能对您的作为无动于衷?”
“真心喜爱的人,即使生气,也希望看到对方努力的决心,若是您什么都不做,或者做了什么都不和公子说,公子只会怀疑原来您根本没有在意过他,没准对于离开您,他也会觉得是一件正确的事情,毕竟一个连挽留都不会的爱人,想必也不是真心的。”
“朕有真心,朕待溪儿真心的。”霍乾面色沉沉,急声道“你的意思是让朕死缠烂打?”
赵老公公笑眯眯道“必要时用点苦肉计也是上上之策。”
霍乾眼睛一亮,怀疑道“可行?不会将人越推越远吗?”
“若您只是“皇上”怕是会将人越推越远,可您也是秦将军啊。”赵老公公闷咳一声,笑道“皇上不要怕丢脸,好事多磨,撒撒娇,卖卖可怜,公子会理您的。”
霍乾乌云密布的脸上难得出些笑意,他眼里有光,道“朕明白了。”
他又看向赵公公“刚听到你咳嗽,可见过太医?”
“看过了。”赵老公公脸色有些病态的青,不过他还是轻声道“皇上不用担心老奴,当务之急,是您与公子尽快解开矛盾,老奴还盼着您与公子早早大婚。”
“此事朕心里有数。”
霍乾关心叹道“赵公公,你身子不好就不用老在御前伺候,朕不需要你忙前忙后,朕只希望你能在宫中好好安享晚年,好好陪着朕就行。”
“老奴知道,这些日子已经听了皇上的意思在挑选合适的太监,倒是有一个让老奴觉得有些顺眼。说来也巧,这个小太监顺全曾在裕庆宫伺候过容公子,老奴听容公子身边的姑娘说,此人聪慧机敏,还挺受容公子信任。”
霍乾点头道“容溪信任的人应该不会差,若是得体,倒也可以培养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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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放晴,窗檐上的雪化了,一到午时便滴答作响。
翠觅看容溪频繁看向门外,小声道“公子想出去走走吗?”
容溪清咳一声,抿抿浅色的唇,轻声道“清梅园的梅花可落了?”
容溪病的那几天,雪下得大,梅花也开得正艳,也就错过了最好的赏花时节。
翠觅看一眼阿桥,阿桥会意,去屋外一会儿,又回屋里禀告“少爷,清梅园东苑的花开得还好,西苑倒是被雪水压的不像样子。”
容溪想了想,道“在屋里待了这些天,我也倦了,出门走走吧。”
容溪穿着一身素净的月华长袍,外面披着厚绒大裘,脖颈出是雪白保暖的毛绒,将他本就小巧的脸遮个大半,只露出挺巧的鼻和那双灵动漂亮的眼睛。
东苑梅园的梅花虽没有凋零,但还是受了雪水的影响,与当年的赏梅宴不可同日而语。
容溪坐在暖庭静静的看着一树一树梅花,只觉物是人非,犹记得当年他被名贵妃针对,坐在了暖庭最外面,没有炭火没有热茶,冻的瑟瑟发抖不说还被人罚去摘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