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帝动了嘴角,笑出了声“当年你我母子是杀别人,如今自相残杀,还真是可笑。”
“谁让皇位只有一个。”
马太后怒道“哀家让你做皇帝这对你还不好吗?哀家只是想辅佐你才会垂帘听政,只是对觉得马家有功,所以才纵容了一些,只是想培养自己的孙子成为未来皇上”
“可你总是和哀家唱反调,哀家可以不和你计较这些,可你如今为了一个男人数次威胁哀家,哀家怎么能忍!”
她将长剑丢在地下,俯首在崇德帝耳边说了什么,又起身厉色道“霍沣,你自刎吧。”
崇德帝鹰眸一颤,他看了眼被挟持的容溪,容溪在他眼中看出了悲伤。
崇德帝道“朕想和容溪说一句话。”
马太后冷嘲道“哀家倒是生个情种。”
容溪被猛地一推,跪倒在崇德帝面前,崇德帝忙握住他的双手道“可疼?”
容溪眼睛忽然发酸,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崇德帝凄然一笑“容儿,朕马上就要死了,你不想和朕说说话吗?”
容溪还是摇头,心头堵得他非常难受。
崇德帝忽然抱住了他,在容溪耳边轻声道“你恨朕是应该的,朕强迫你进宫,数次伤害你抛弃你,朕忽然觉得能在临死时看到你也是一件好事。”
容溪闭了闭眼,压抑道“别说了……”
“朕全知道。”崇德帝又笑着重复道“朕全知道。”
“朕希望最后的赢家能好好待你,秦盟或者霍乾。”
话音刚落,容溪便觉得脸上一湿,巨大的血腥味从他身上传来,而崇德帝也没了支撑轰然倒地。
马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他面前,她提着剑抬起容溪的下颌,视线扫过容溪泛红的眼睛后,她冷笑道“他死了,你竟然连一滴泪都没有流,霍沣啊霍沣,你到死也是个笑话。”
“那你呢?”容溪大胆的回视马太后苍老又阴狠的眼睛“你若是知道自己也是个笑话,还会笑话你的儿子吗?”
“霍沣都死了,你还敢和哀家大言不惭?”
马太后挥剑就要刺向容溪的喉咙,那成想下一秒,手里的剑便被迫脱落。
也是在这时,嘈杂的马蹄声呼啸而来,她扶着中了一箭的胳膊踉跄退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
“臣秦盟,护驾来迟。”
容溪像是生锈的门,缓慢的转过头,他看到了数月未见的秦盟。
秦盟骑在高马上,一身纯黑冷硬战甲,剑眉俊朗,黑眸熠熠。
马太后瞪大眼睛,忍着疼痛怒道“秦盟?哀家的人已经将京云观重重包围,你是怎么进来的?”
“是我。”
宿春泱从秦盟的士兵中走出,他轻叹一声,愁眉苦脸道“太后娘娘,是我放秦将军进来的,您逼死皇上想要造反,身为大都黎民,我不得不放秦盟进来,我不忍心看娘娘犯错啊!”
马太后恍然大悟,颤颤巍巍的指着宿春泱“你,你……”
宿春泱忽然笑弯了腰,“你还真信啊?”
他挺直脊背,双眸冰冷,不见一丝玩笑“自我从浣衣局出来,我就是乾王殿下的人。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夜不能寐,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马太后怒火中烧“哀家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背叛哀家!”
宿春泱咽下所有话,只冷声道“你这种对人好的方式,我真是承受不起。”
“来人,来人,将他们全都杀掉!”马太后混乱的翻找袖口“哀家有先帝玉牌,尔等怎敢不从?”
“你是在找这个吗?”
宿春泱晃了晃手里的黑金玉牌,道“此物乃是先帝留给乾王殿下的,与废后何干?”
马太后一顿,“你说什么?”
秦盟面无表情的将胸口的布袋丢给宿春泱,宿春泱打开布袋,便拿出一道圣旨。
他扬声道“此乃先帝遗诏,是左相临终前交给秦将军的。”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贬黜残害手足的太子为东山王,无诏不得入京,赐死一手设计巫蛊案的皇后,株连九族,由左相和逝去的吴太师辅佐幼帝——乾王!”
马太后看到那道消失多年的遗诏时便慌了,可她不会轻易认输,“乾王?你简直错漏百出,乾王一个眼盲腿残的废人,如何称帝?”
“我为乾王效力多年,会不知道乾王身体如何?乾王不过是为了避免你和东山王的伤害,才会伪装自己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