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看向方贵嫔,方贵嫔吓得一颤,随即跪地求饶道“皇上,臣妾,臣妾冤枉,那茶水,臣,臣妾……”
她仓皇的抬头,就看到在崇德帝怀里的容溪正静静的看着她,脸上却没有一丝面对皇上时候的痛楚。
崇德帝没有一丝耐心,摆手道“拖下去。”
“皇上,不要,皇上,臣妾没有……”
次日,宫中便传遍了“解酒茶投毒”一事全是方贵嫔嫉妒容公子受宠,怕容公子成为郎君后,会夺了她代掌管六宫之事的权力,当夜便在冷宫吊颈自尽。
只是据荷月偷偷传报,当日晚间,崇德帝与太后大吵一架,刚刚修复的母子之情又陷入冰点。
半月后,崇德帝在裕庆宫用晚膳,李福全在一旁伺候。
崇德帝为容溪夹了一道菜,道“怎么神色恹恹,还不舒坦?”
容溪清咳两声,不冷不淡道“还是有些头疼。”
崇德帝看一眼李福全“去请太医。”
李福全连声应了,容溪听后,阻止道“皇上来之前太医来过,新病加旧病,都是老毛病了,不管怎么调理也是一个样子。”
崇德帝看了容溪一会儿,冲李福全挥了挥手。
门合上,崇德帝缓声道“是不是还在委屈?”
第56章
“是不是还在委屈?”
容溪听后, 故作强颜欢笑道“臣子不敢。”
崇德帝拇指捻了捻玉串,缓声道“朕已经重罚了方贵嫔,也算是给你出了气。”
“这宫中何止一个方贵嫔看不上臣子。”
容溪低声道“臣子如今都不敢出门, 生怕人微言轻, 又不知道惹了哪位贵人,担了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你马上就要成为朕的郎君, 怎么可以说自己人微言轻?”崇德帝道“有朕在,谁敢给你乱安罪名。”
容溪猛地抬眼,一副泫然若泣的可怜样儿“这宫中不知有多少郎君, 又有多少在郎君之上的贵嫔宠妃,臣子本就身份尴尬,到处受人白眼,如今更是步步惊心,活着怕就是最大的罪名!”
崇德帝微微蹙眉, 看着容溪这副模样, 一向冰封似的心竟然有些触动,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与容溪有了肌肤之亲, 让他对这个柔弱又爱耍小聪明的花瓶有了怜惜。
“容儿,有朕在,断不会让你再受委屈。”崇德帝拍拍他的手“你可信朕?”
“臣子自然相信皇上, 不过,臣子想长久的陪在皇上身边。”
容溪轻声道“皇上, 你不想让容儿一直好好的陪着你吗?”
“朕自是想让你常伴左右”
“能让臣子不受任何人欺辱,包括,”容溪抬眼看他, 声音带着畏惧的颤音“包括太后娘娘,那就是让臣子成为皇上的男后。”
崇德帝神色倏地晦暗起来, 鹰眼冷漠又审视的看着容溪。
容溪大着胆子扯扯崇德帝袖子,抽噎道“皇上,自打茶水投毒一事过后,臣子思来想去,参悟出来怕是只有成为别人尊敬和仰望的人才能保住性命,而这一路走来,臣子是真的想好好陪在皇上身边。”
崇德帝猛地起身,负手冷声道“朕虽然宠爱你,可你也不能如此恃宠而骄,男人为后,自古以来,怕是只有前朝的哀帝才做过的荒唐事,这也是其灭国的孽因!”
“皇上!”容溪跪在地上,低低抽泣道“这么多年来,皇上应该了解臣子的为人,臣子绝不是贪恋富贵和权势之人,臣子只是心里有了牵挂的人,想好好活着,想好好陪在皇上身边而已!”
崇德帝微愣,伸手轻轻抬起容溪的下颌,“你说什么?”
“臣子说臣子不是……”
“不是这句。”崇德帝打断他,厉声道“你说你心里……”
容溪微微垂头,露出温顺又恬静的侧脸“臣,臣子心里有了牵挂之人,那就是皇上。”
崇德帝沉默一会儿,复又坐下,他悠悠道“容儿,此事不是朕不答应你,是大都的列祖列宗,大都的满朝文武不能答应,你听话……”
容溪眼里藏泪,红着眼眶道“若是不能成为皇上独一无二的男后,那臣子不如直接投河死了算了!”
崇德帝拍桌厉声道“你倒是威胁朕!”
容溪委屈的抿着嘴,不再说话。
门外的李福全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心道不妙,没过一会儿崇德帝便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
李福全连忙小跑跟在后面“皇,皇上,您今夜在哪里歇?”
崇德帝如被惹怒的狮子般,怒喝道“朕如今还能去哪里歇,回太极宫!”
裕庆宫里,荷月扶容溪起来,小声道“公子,皇上这一发着脾气走了,宫里那些见风使舵的人怕是又会来找您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