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忽见公子柔荑十指尖尖,纤软似棉, 又似湖中细柳, 惹的鄙人这心都乱了。”
容溪微微侧头, 躲开他的呼吸, 话里已有恼色“请庄主自重。”
宿春泱又笑了起来,他一笑,就牵动了眼尾的笑纹, 带着深情般哄劝“阉人物件不全,不能人事, 又不能让公子快活,如何自重?”
就在宿春泱话越来越混,膝盖也将要分开容溪的腿缝时, 旁边来了一队巡查的侍卫,而容溪忽然扬声道“来人!”
一队侍卫闻声朝这面看来, 趁宿春泱分神的间隙,容溪顺势从他胳膊下躲了出来。
宿春泱眼里有恼色一闪而过,随即朝着逼近的侍卫冷道“容公子醉了酒,尔等去寻他的婢女送他回宫。”
“是,宿大人。”
容溪与其擦肩而过时,宿春泱忽然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下次,鄙人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鄙人看中的手,要么泡在药里,要么,”他笑出声来,放肆道“养在身边。”
容溪听得十分愤怒,疾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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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撞上宿春泱这个疯子那日起,容溪就老老实实得待在宫中,有时闲杂的宫宴,容溪都谎称生病不能赴宴。
崇德帝派李福全看了容溪几次,陆续的送来不少名贵药材,李福全见容溪脸色不好,还旁敲侧击的安抚他,不是皇上不想来看他,是皇上身子出现点问题。
容溪又一联想崇德帝已经数月未进后宫,心下不免猜测,崇德帝是不是患了什么隐疾。
毕竟崇德帝对饮食非常谨慎,柳枫想明目张胆的给崇德帝下毒药,那真是难于上青天,但是若是下让人不能人道的药,频繁侍寝的柳枫就很容易下手。
这也说明为什么会把十皇子亲自放在太后身边养。
崇德帝子嗣不多,公主多于皇子,而皇子之中除了成年的霍如桢和霍如楠,就剩下十皇子,还有一个自小就养在药汤里的十六皇子。
他们的纷纷扰扰容溪并不关心,他只知道崇德帝患了隐疾,这对他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
又过半月,裕庆宫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时,容溪正在院中百无聊赖的看书,荷月在一旁为他摇扇,主仆二人时不时笑谈几句。
“公子,天热,咱晒会儿就该回了。”
容溪合上书,起身道“也好。”
主仆二人刚要进屋,就听到门外传来动静,很快地就有人进了宫门。
一些内侍,而为首的正是一脸笑相的宿春泱。
容溪蹙了蹙眉,荷月一脸警惕的挡在容溪前面。
宿春泱笑道“都说裕庆宫的容公子为人清冷,总是神色淡淡,高雅如碧水青莲,可每次见到鄙人,公子总是眉头不展,面带惧色,能让公子情绪如此起伏,当真是鄙人的福气。”
容溪走在荷月前面,冷冷道“庄主又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宿春泱道“是太后娘娘有请。”
容溪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太子谋反时,马氏拉拢他不成,便恼羞成怒,大骂不会放过他的话。
见容溪一脸抗拒,宿春泱笑道“公子不要紧张,太后娘娘不过是想让公子见一个人。”
“谁?”
“小乾王,霍乾。”
宿春泱补充道“你的前夫婿。”
容溪微怔,霍乾,真的找到了?
去太后寝宫的路上,宿春泱悠悠道“容公子,你见到乾王要有个心理准备。”
容溪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说什么?”
“乾王似乎病重了些。”
刚踏进寿康宫,就听到一阵碗筷摔落的声音。
“我不吃!拿走!”
“王爷,王爷!”
再次见到霍乾,说没有触动那是假的。
毕竟容溪曾有过和霍乾在这乱世相携活下去的准备。
只不过,霍乾抛弃了他。
霍乾的模样没有变化,眉眼依旧俊美,只是瘦削了些,脸上有些细微的伤口,他的眼疾和腿疾还没有好,如今似乎又添了新病。
宿春泱道“是在一处破庙找到乾王的,他的虽然神智恢复了不少,不过智力却只停留在几岁幼儿阶段,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苛待造成的。”
容溪点了点头,与院中被内侍控制喂饭,哇哇乱叫的霍乾擦肩而过。
容溪拜过马太后,便等着马太后问话。
马太后却看向宿春泱,笑道“今儿日头大,你可不要到处乱跑,找个阿猫阿狗哪里需要你出面,来人,给宿庄主端盏凉茶。”
宿春泱接过凉茶,坐下道“再过几日,我便要回钱庄,怕是再见娘娘要等到年末,这不是想着替娘娘跑跑腿,回忆回忆曾经在寿康宫当值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