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余听前半段一直十分淡定，直到最后一句爆出。
哦吼？
那岂不是明天值得一个文娱类的头版头条了。
祁余用余光留意了一下周围投来的视线，不远处的人们手里举着酒杯，心不在焉的互相交谈，眼神里却燃烧着八卦之魂，似乎恨不能再靠近一点儿，想多窥视到一丝修罗细节。
连现场的背景乐音量好像都比先前小了一些。
祁余：“所以他现在是学业有成回来了？”
996：“嗯，硕博连读，时间应该差不多。”
祁余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把影响降到最低，好歹是个未来大有作为的知识青年啊，何必来搅这一滩浑水……
这时候，
白素晖笑着从一旁拿起两个斟了香槟的剔透高脚杯，将其中一个递给祁余：“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说完，仰头一饮而尽，目光澈亮和睦地看着祁余。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祁余自不好拒绝对方，也慢条斯理地喝干到杯底。
一杯美酒下肚，醉意逐渐攀升。
祁余似乎觉得这酒，比寻常香槟来得更猛烈些。
突然，
白素晖上前一步，望向祁余的目光变得锋利，他刻意压低了声线，带出与长相背道而驰的冷峻。
“祁少，你我本来萍水相逢，可是恕我直言，若不是你父亲之前上赶着要和江家联姻，如今这个江夫人的位置，就应该是我的。”
“？？？”
祁余闻言一愣，借着酒劲儿止不住地想笑。
可见狗血电视剧害人不浅，遇到有那种五百万甩到脸上，然后命令“你赶快离开我儿子”的桥段，就会让人自动带入自己是马上要变公主的灰姑娘。
可白素晖不是，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是。
祁余双颊浮上一层微醺的淡粉色，将他白皙的皮肤衬得恰到好处，眼底流露出一丝轻蔑，是在嘲笑对方，也是在嘲笑他自己。
大家不过都是江昱怀人生中的过客，何必要彼此苦苦相逼。
如今对方率先扒下伪善的外表，选择和他单刀直入。为了家族颜面，祁余也不必再继续客气。
“你以为我不在了，就会有你的位置吗？别开玩笑了，明明是你先选择离开的，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对江昱怀假装深情。”
“你——！”
白素晖一时间被祁余噎得哑口无言，与世无争的形象崩开一条裂缝，之前表现出来的恬淡美好宛若昙花一现。
祁余由上而下垂着眸光，语气平淡地道，嘴角微微上翘。
“如果你现在在我面前理直气壮的勇气，是源于你觉得他从始至终没有放弃过你，你又自始至终深爱着他，那你这些年为什么没有陪在他身边，而是远赴海外多年，嗯？”
白素晖气得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像是要吃人似的。
祁余缓慢地眨了眨眼：“除非……”
996：“除非？”
“除非他早就忘了你，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不然你们彼此这么相爱，没理由没结果是吧。”
白素晖似乎被彻底激怒了，攥紧拳头：“是江伯父拆散了我们，不然现在还有你什么事儿？！”
祁余饶有趣味地看着对方继续挣扎，轻笑一声：“哦，父亲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就选择了离开，看来……你廉价的深情也不过如此。”
“我、你——！！！”
白素晖登时怒不可遏，似乎又找不到有效的理由进行反击。
他近年来的确没怎么关注过江昱怀，安分保守的性格，和二人悬殊的地位让他一早接受了现实，然而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凑巧，在他从国外回来的前一天，江昱怀结婚了，对方是祁家的小儿子。
若不是在新闻里他看到江昱怀身旁的人顶着一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他还不敢相信男人多年来对自己的痴情。
之后经过几番辗转介绍，段聿容主动认识到他，白素晖从对方口中得知江祁夫夫其实是家族联姻，婚后二人感情并不和睦，这才在一再怂恿之下，动了想要取代祁余的念头。
此时，他寻求帮助一般向段聿容投去视线。
段聿容一直小心注视着这边情况，接收到信号，连忙跑过来充当和事佬的角色。
“嫂子，你别生气，哎呦呦都怪弟弟我不懂事，我不知道他和我哥……哎呀，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不能当是给弟弟一个面子。”段聿容特意凑近了一些，“这不，大家都看着呢嘛……”
祁余脑袋昏昏沉沉，也不想跟白素晖计较，让他好好记住江昱怀不该是他惦记的人就行了，他笑着挥了挥手：“没事，我只是……不胜酒力，一不小心说了太多，抱歉啊聿容，打扰你过生日的气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