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不光要顾及大局,更重要的是珍惜祁余的身体。脆弱的Omega无法承受各种方式的标记,信息素的安抚不足以应对一路上各种突发事件的可能。
思来想去,还是用抑制剂比较稳妥。
詹黎走到祁余面前蹲下,单手扶在他膝盖仰望着询问:“顾桓,你的抑制剂在哪儿,我去给你拿。”
祁余凝眉摇了摇头,自从他住院以来,身体恢复缓慢,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需要那东西了,又怎么会刻意备着:“之前的、都用完了。”
詹黎沉吟不语片刻:“我现在去药房给你买一些,马上就回来,你稍微休息一下。”酒店对面的写字楼底商就是一个药房,来回一趟也就十几分钟。
再出去一趟或许会增加风险,但是他不想祁余难受,多忍一分钟也不行。
万幸,路上并没有谁发现他,回到住处祁余也没有意外。
祁余看着男人不辞辛苦地为自己奔波,心中又酸又暖,塑料袋里各个品牌、各种形式的抑制剂应有尽有,倒也为难一个Alpha去买Omega的用品。
他从中挑出自己平常用的那款,熟练地扯开包装注射到自己手臂,体内反复的躁动潮热不多时便消失退去。
“谢谢你……”
祁余轻声抱歉道,随手收起使用过后的针剂,连同包装一起丢掉。
詹黎见他恢复了些许状态,精神依旧还是有气无力的,不禁担忧地侧头确认了一眼墙上挂钟的时间,认为还是慢慢悠悠地提早出门会更稳妥一些。
“顾桓,我们出发吧。”
祁余看着詹黎的眼睛,轻柔地点了点头。
行李在詹黎下楼买药的时候,就顺便放到了车上,此刻他只需要悉心牵着他的全世界,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凡是要以祁余为代价才能换取的财富地位,他统统不稀罕。
回到JIS他依旧是项目经理,就算养祁余一辈子也绰绰有余。
但是,他知道,自立自强的Omega又怎么会甘愿成为他人附属,詹黎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不禁向祁余问道:“如果不考虑生存问题,你最想做的工作是什么?”
祁余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被突然问到脑子里还有点儿懵,仿佛他这一辈子一直都在为别人活着,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
如果可以自己选择……
“可能是当一个兽医吧……”去帮助在这个世界上被人类随意抛弃的小动物。
其实更简单的原因是他觉得毛茸茸的小动物真的很可爱,感觉整天和可可爱爱的小动物一起工作,再低落的心情都变得晴朗起来。
詹黎把对方的理想默默记在心里,想着回去等祁余治好了病,就帮他开一家宠物医院。
电梯很快就来到地下负一层。
当二人稳稳坐上车扣好安全带的时候,汽车前方忽然被一排冷脸干练的西装男围堵住,粗略目测估计有小二十人。
“!!!”
詹黎听到心里“咯噔”一声。
恐怕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在自家的酒店VIP停车位没有其他人敢这么嚣张。
詹伯延定是得到了风声,派人来阻挠他们。
但是他不能自乱阵脚,身旁的祁余还需要他的保护。他用力握住恋人的手,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时,祁余突然反过来拉着他的手不愿松开,惊恐万状地冲他摇了摇头。
詹黎淡定地回了一个笑脸,
就算有任何后果,也应该由他一人承担。
詹黎纵步迈出车门,昂首走到车头前,背对着祁余,眉头一皱。
“詹伯延叫你们来的?”
此时,一辆亮黑色顶级豪华轿车从左方缓缓驶来,停到他面前。一排西装男整齐分成两列让开,有其中一名相对比较高壮的恭敬拉开后座车门。
詹伯延从车上下来,视线落在詹黎身上,朝一旁挥挥手,西装男们如潮水一般退远,只剩下一对针锋相对的父子,和车上瞪眼看着这一切的祁余。
詹伯延走近眼前比自己还高出半头的詹黎,冷声道:“人都长这么大了,还是不懂规矩。”
“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顾桓是被我骗出疗养院的,今天的事儿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詹黎压低了声线,同时防御性地向前迈出半步,不愿詹伯延继续靠近祁余半分。
詹伯延若有所思的目光穿过眼前高大的身躯,透过玻璃看到祁余惊恐慌乱的表情,又收回视线望着詹黎:“亏得你能找到那儿去,这一点,我倒是小瞧你了。”
詹黎听对方主动提及此事,登时睚眦欲裂,几乎是靠着全部毅力压制情绪才没有当场爆发,弄得和对方鱼死网破。
他咬牙切齿地道:“当初你就是这样把爸爸丢到疗养院自生自灭的,你如今难道还想重蹈覆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