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般,当真奇特。
若是嵇宴还活着,定是要嘲笑他。
沈执清这么想着,宴朝欢就将他接了个正着。
沈执清搂上对的脖颈,正对上对方看过来的一双眸子。
眸子如墨,眸子底拢着一股子让人看不清的复杂眸色。
沈执清盯着人看了一会,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行了,把我放下吧。”
嵇宴敛下眼底的色彩,却是没松手,将夜明珠塞进了对方手里,“拿着。”
沈执清握着手中的珠子,伸手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嵇宴顿住脚步,“真能走?”
沈执清:“我又不是瘸了。”
这么抱着,倒是叫人怪难为情的。
嵇宴:“好。”
沈执清握着夜明珠朝下照了照,正准备寻找一个好的落脚点,却是在看见脚下满地的枯骨后,将被放下了的一只脚又给抽了回去,手搂紧了对方的脖子。
嵇宴弯了弯唇,“怎么不下去了?”
沈执清害怕的窝在了对方的怀里,支支吾吾的出声道:“我累了,不想走了,你抱我。”
嵇宴:“那你抱紧点,我怕我一个手抖……”
沈执清收紧了搂着对方脖子的手臂,让两只手拉着,“你敢把我丢下去你就死定了!”
嵇宴唇畔的笑意更深,“那麻烦相爷,给照个明。”
沈执清哦了一声,握着手中的夜明珠给人照着路。
黑暗中,只剩下两个人。
枯骨被踩在脚下,踩了个稀巴烂,而嵇宴却稳稳当当的抱着人穿行而过。
待到干净的空地上,嵇宴这才将人给放下来。
沈执清握着手里的夜明珠回过头去看,“这些人,莫非都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嵇宴弯下腰,面不改色的捡起身边的骷髅,放在眼前端看,“不是。”他将骨头递到沈执清面前,“相爷不如看看?”
沈执清闭上眼,“………………拿开拿开。”
他就害怕这些,他还非要举到他跟前,这分明就是存心报复!
嵇宴:“丢了。”
沈执清这才睁开眼睛,“你刚刚看出什么了?”
嵇宴回答出声,“这些枯骨年头久远,而且应是一块死的。”
“一块死的?”沈执清皱眉,“这里除了洞深了一点,没发现有什么机关,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嵇宴:“这些骨头处皆有断裂,应是死后被人抛下来的。”
“死后被抛到这里?”沈执清仰头看向上方,“此处为神庙地底,上有神龙供奉,下却有万人祭坑,什么神也挡不住这么阴邪的做法。”
“做这些的人到底脑子怎么想的?”
嵇宴:“那万一此人这么做并不是因为神庙之上的神龙呢?”
沈执清沉思,“不是神龙,那还会是什么……”
嵇宴伸手在墙壁上摸了摸,“神龙或许只是幌子,此人真正想要供奉的东西,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
嵇宴摸到了墙壁上的凸起,手指按下去的那一刻,面前的石壁就在沈执清的眼前打开。
石壁由下自上缓缓升起,沈执清望着石壁后的东西,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今天大粗章
第34章 姻缘
面前的石门缓缓的打开,石门后面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底。
沈执清就看见石门之后竟是是一间大殿,大殿四角蟠龙柱,柱子中央是一方高台,高台四周明灯千盏,恍如白昼。
这布局,这摆设简直就是上面神庙的翻版。
然而上方高台之上供奉着的是神龙,而下方这间密室当中供奉着的却是一只金乌,金乌展翅,是腾飞的模样。
这个金乌造型与他在凤栖宫与琅玉轩之中见到的几乎一致,唯独不同的是此时的金乌虽展翅,但落地的双脚却被锁了沉重的铁链。
铁链束缚在高台之上,金乌虽振翅,却不能飞,活生生的被困成了一只笼中鸟。
宴朝欢之前说过,这金乌乃是燕国的祥瑞。
在南梁的行宫神庙之下供奉燕国的祥瑞,此人不臣之心已是昭然若揭,可金乌被缚又是何种心态?
沈执清摩挲着手指迈步朝着内室走去,他站在室内,他打量着四周,才惊奇的发现,这里与上方神庙的布局摆设竟是完全相反的。
屋顶是屋顶,柱子是柱子,只不过墙壁之上所雕刻的花纹,以及高台之上神龛的摆放位置,皆是镜像。
沈执清拖着下巴琢磨了一番,方才开口道:“所以,外面的那万人坑不是用来祭神龙的,而是用来祭这里。”
嵇宴跟着走进,“看样子确认无疑了。”
沈执清眉头却皱的更紧。
一上一下互为镜像,一面为生,一面为死。一为祭神,另一个却是以数万生灵为祭的囚神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