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的妾是朵黑心莲(170)

他甚至想,若北穆王要他为人偿命,他也是可以的。

头顶的雨越下越大,沈执清却是握着手中的酒壶将酒液倒进了口中,感受着烈酒入喉,辛辣的感觉刺激着味蕾,他靠在墓碑前,突然问出声,“嵇宴,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你。”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我?”

沈执清捏紧了手里的酒壶,将头枕在身后的墓碑上自嘲的一笑。

这也是他最近方才意识到的一个问题。

嵇宴对他的喜欢在复生之前是含蓄而又内敛的,朝堂之上的针锋相对,是敌对,也是维护。

流云台内对他的冷漠于疏离,是隐忍着的动心。

哪怕那日诀别,他望着他的眼睛,曾质问他,为什么喜欢林景殊。

他当日只觉得嵇宴是对他的滥杀无辜找一个借口,可现如今想起来,对方会问,是因为那时的他就已经将他放在了心上。

被自己喜欢的人一剑穿心的滋味,沈执清现如今单是想,就觉得痛彻心扉。

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而下,沈执清的手指抚着墓碑,轻轻的呢喃出声,“对不起。”

*

不远处,雨中,嵇宴打着伞站在不远处。

凉意一点一点的爬上身体,他眼睛却落在对方眼角坠落下来的眼泪上。

他捏着伞柄的手指收紧。

三年前,他没想到沈执清竟是为他立了碑。

立在一旁的扶风微微垂头,“相爷心里还是有殿下的。”

嵇宴微微侧目没有说话。

扶风小心翼翼的问出声,“相爷的身体刚好,殿下不上去吗?”

嵇宴:“这个时间是他自己的。”

他直到现在还能记得,第一次入梦之时,对方望着他的悲伤痛苦。

沈执清必须从那份自责之中走出来,重新走向他。

扶风垂下眼睛再次开口,“一些大臣想见殿下。”

嵇宴:“宫里有动静吗?”

扶风摇了摇头,“没有。”

扶风纳闷出声,“按理来说西河玉京发生变故,外加传出殿下回归的消息,南梁帝总该是应该有所动作才对,可对方还是整日的窝在凤栖宫,跟往日并无不同。”

“这般,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嵇宴摩挲着伞柄,“嵇君策于方瑜雪而言不过是个棋子。”

嵇宴想到自己前段时间进宫看到的景象,他手指轻扣着伞柄再次出声,“让人给孤查,看方瑜雪到底躲在了哪?”

扶风:“是。”

嵇宴转身离开,“走吧。”

扶风朝着不远处的沈执清看了一眼,“殿下就这么走了?”

嵇宴:“提前回去帮人把姜汤熬上。”

扶风:“……”

*

一壶酒下肚,倒是让身子暖了一些。

沈执清有些醉了。

他靠在身后的墓碑上,抬手将发上带着的簪子拔了。

沈执清摩挲着手上这只白玉簪,心里无端的起了异样。

这只白玉簪原本就是他的东西,可是当年他在乌蓬里的莲花巷这簪子就丢了。

后来再见,就是他在流云台。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当年嵇宴也去了乌蓬里莲花巷。

他为什么去?去哪里又是为什么?

而这件事之后,牵连的引子,就是林景殊的死。

也是他当年和嵇宴决裂的导火索。

如果这件事的背后亦有隐情……

沈执清想到此,匆忙从地上撑着起身。

他翻身骑上马,赶回了相府。

进了府门,沈执清匆匆忙忙的就赶去了书房。

在门口撞见浮春的时候,将人吓了一跳。

浮春追了进来,“相爷,你这是去哪了?这浑身湿漉漉的,快快快把衣服换了,我让人再给您准备热汤……”

沈执清却是伸手将浮春一把拉住问出声,“浮春姑姑,你还记得我把林景殊的东西都放在哪了吗?”

“林景殊?”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让浮春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想起来沈执清口中说的是谁。

她蹙了蹙眉,“这人都死了快十年了,相爷问这个做什么?”

沈执清急道:“有急事,您快帮我想想。”

浮春:“相爷这是又想他了?”

沈执清:“……”

那倒也不是。

不过沈执清也懒得解释,再次出声,“当年他的遗物是我亲自收拾的,后来我拿回来记得是放在书房了,可没找到。”

浮春:“相爷忘了?当初您害怕睹物思人,就让奴婢给你将东西都收起来了?”

沈执清:“收哪了?”

浮春想了想,“应该在仓库,我让人去给你拿。”

沈执清:“不用拿了,我去那边自己找。”

沈执清不等人说完,就冒雨跑去了仓库。

浮春站在屋檐下拦都拦不住。

嵇宴端着姜汤走了过来,问出声,“他着急忙慌的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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