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微微掀开,侍者小心翼翼的将簪子呈给了沈执清。
沈执清抬手接了,将簪子放在手里把玩,“典当的人现在在哪?”
吴秀垂眸回答出声,“人被关起来了。”
那婆子跟在那王小姐跟前不少日子,想必应该也是知道些什么。
沈执清沉吟了片刻冲着人出声道:“此人事关重大,还要麻烦城主将人仔细审一审,看看她对于那王淑之事究竟知道多少。”
吴秀当即称是。
沈执清抬手挥了挥,“行了本相乏了,你且退下吧。”
吴秀叩地躬身从屋内退了出去。
屋外,萧钦将家书给飞虹将军郭婼送去,调转脚步走回来时便是看见那个名叫宴朝欢的伶人端着药欲给人送进去。
此前二人易容,他没看见。
现在这张脸就暴露在眼前,当真是与摄政王嵇宴长得一模一样。
想到大寒那日沈执清为了摄政王夜闯了皇宫差点身死的模样,萧钦便是攥紧了拢在袖中的手。
不管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嵇宴,他也不会允许沈执清这辈子还与一个跟那人长得如此相似的人纠缠。
萧钦想到此快步走上前,抬手拦住了宴朝欢的脚步。
嵇宴微微侧目,“大表哥这是做什么?”
“谁是你大表哥!”萧钦面色不悦的将人看着,他手伸出握住了嵇宴手里端着的药碗,想要从对方的手里将药碗抢来。
可不曾端在对方手中的药碗纹丝未动,他压根没有抽动。
萧钦抬眸看向嵇宴,随后便单手朝着嵇宴打出。
嵇宴端着手中药碗旋身避让开来,碗里的药晃动却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萧钦眯起了一双眼,伸手再夺,“药拿来,我去送。”
嵇宴害怕手里的碗砸了,伸出另外一只手与人周旋,“送药这种小事怎么还敢劳烦萧将军。”
虽然是谦顺的话但萧钦分明能从对方的口中听出几分冷意与警告。
萧钦冷哼了一声,“一个小小的妾没有相爷宣召怎配进屋!”
嵇宴:“诏书在上,我们夫夫二人的事情,萧将军未免管的太宽了一点。”
他伸手与人对掌,与此同时房间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嵇宴的余光在瞥见沈执清的身影之后,掌中力道稍撤。
对掌之下,萧钦含怒的掌风打在嵇宴的胸口逼着人向后猛的退了数步,被一双手给扶住。
沈执清皱紧眉头,视线从萧钦身上抽回落在嵇宴身上。
只见嵇宴护着手里的碗,唇边溢出了血迹来。
沈执清伸手扣住对方的手腕查探,便是感受到对方体内脉象虚浮,内力杂乱,“你受伤了。”
嵇宴却是冲着沈执清摇了摇头,“我没事。”他边说着边将手中的碗递到沈执清面前,“药。”
沈执清的视线垂落落在被嵇宴护着的碗上。
碗中药被人护着分毫未洒。
堂堂摄政王为了一碗药不顾自己性命,傻不傻?
沈执清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屋,“我扶你进去。”
面前的人仿佛娇弱到不能自理,然而刚刚与他过招之时分明武功在他之上。
刚刚沈执清来的时候,他分明是感受到了对方撤了掌!
萧钦眯起了一双眼,迈步上前,“阿清。”
沈执清抬眼朝着人看了一眼,“萧将军,若是有什么事情晚些再说吧。”
亲疏远近当下一句分明。
萧钦在想说什么,然而再次抬起头来时,沈执清却是已经扶着人进了屋。
*
飞雪骑帐营,萧钦将手握拳一拳打在了木柱上,“我竟是一时不查那人当真是好手段!”
“看看你这样子,竟是被一个名伶乐人气成这样。”飞虹将军郭婼摇了摇头,走了过来,“我派人查过此人,当年他因为父罪没入双喜楼之中做乐伶一做就是七年,后来被雍玦赎身送进了相府做妾。”
“在这双喜楼七年,想必是学了不少周旋的本事。”郭婼走到萧钦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更何况他现如今有圣旨在手,又颇得执清喜欢,你去争,他必是要防着你一些的。”
“不过……“郭婼想着刚刚萧钦同她说的话,沉思了片刻,“你是说他有武功,而且武功不低?”
萧钦:“是。”
郭婼皱紧了眉头,“你的武功已是我辈翘楚,比你高者少之又少,一个乐师怎么会?”
“回头你将人约到我这里,我亲自来试试。”
萧钦:“是。”
郭婼:“另外你与执清的事情,我已派人送了书信进宫,这段时间,你就先留在执清身边。”
郭婼伸手拉过萧钦的手,“你放心自家人,你的事情我上心,等你们成了亲,我们便是一家人。”
萧钦脑海之中却是浮现出沈执清的眼神,那眼眸之中,冷淡却是毫无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