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浮云攥紧于醉的衬衫,温热的体温从衣料下传来,“你的皮带硌到我了。”
低低磁性嗓音在头顶响起,“一会儿就解开。”
这绝对是一场特别的体验。
于醉不断地提醒自己,千万保持清醒。
结果,谢浮云比他还疯。
拉着谢浮云,他躺在了下面。
不顾身上的伤口,汗水和血液混在一起。
窗外,月亮害羞地躲进了云层。
闹到半夜,他们终于安静下来。
于醉睡得很熟,迷迷糊糊中,视线总有一道强烈的红眸盯着他。
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意,如蛇爬上皮肤,最后凉意撤去,温润落在眼皮上,像是蝴蝶停留了一瞬。
谢浮云颤抖着双腿下床,看着于醉熟睡的睡颜,他红眸暗流涌动,克制着在他的眼皮上落下轻吻。
谢扶玉躺在沙发上,上半身搭了一条薄毯,他抓了抓脸,像是意识到什么,他猛然起身。
惊疑不定地看着客厅,蒙圈的意识回笼。
他记得自己在叠衣服,然后眼一黑,睡了过去。
一看时间,第二天十点。
“嘶。”
他揉着后脑勺,大概是落枕了,疼得紧。
打开房门,谢扶玉瞬间僵住。
不会错的。
这浓郁的信息素交缠气息和情。欲的味道,傻子都知道昨晚两人有多激烈。
像是被当头一棒,谢扶玉看着前方,眼里的光渐渐消失。
为什么?
如同被抛弃的那天,雄父对他说,“谢扶玉,别叫我雄父了,回家找你的雌父去吧。”
他看着雄父牵着一个金发陌生小孩,坐进了黑色的车,后来呢?
像是打碎了玻璃瓶,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地从缝隙中流出。
为什么又抛弃了他?
谢扶玉捂着脸,“明明没有下。药,也没有发情期,为什么你们还是会结合?”
于醉半梦半醒,他皱眉,抓着手边的东西,丢向吵闹的人。
枕头落地,吵闹的声音也消失了。
谢扶玉提步走向于醉,谢浮云早已半夜离开,他是逃出来的,为了家族他必须回到监狱。
谢扶玉弯腰捡起掉了一地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捡到玻璃渣时,他手指猛然一缩,指腹完好无损,玻璃渣上附着血迹。
过了半夜血迹早已干涸,像是枯萎的红玫瑰。
看着氧化成黑褐色的血迹,谢扶玉眯了眯眼。
于醉这一觉很长。
等他醒来时,床边坐着一个人。
“谢扶玉?”
于醉揉了揉睡倦的眼睛。
谢扶玉转过头,脸上带着一道血痕,眼底闪过一丝隐秘着期望,“小于,我又发病了。”
于醉揉眼睛的手一停,“什么时候?”
谢扶玉声音很轻,像是怕吵到婴儿睡觉,“不记得了,大概是早上吧。”
谢扶玉犯了戒,14岁吃了哥哥的翅膀,由此换来晋级,以及随之而来的互喰后遗症。
后遗症很悬,轻者会在三十岁时暴毙而死,重者会在死前失去神智,区别是成为一个疯子,或者傻子。
谢扶玉没傻,就是有点疯。
雄子的气息能镇定他的情绪,他们在闹翻之前,几乎形影不离,原主视谢扶玉为挚友,可惜真心喂了狗。
于醉指了指桌上的一盆薄荷,“你带它去楼下晒太阳,我洗完脸就下来。”
“小于你不给我抱抱治疗了吗?”
于醉穿着拖鞋走进了卫生间,“你跟着它一起吸收日月净化,我是你的朋友,我不会害你的。”
等于醉下楼找到谢扶玉时,对方正抱着一盆草,坐在一个跷跷板上。
谢扶玉一米九的大个儿,长手长脚的,衬得橘黄色的跷跷板更小了。
他拿出黄绿色的药剂,掰断瓶口作势要喝下。
于醉一把抓住他的手,“别喝了,这个有毒的。”
谢扶玉盯着他,红色眸子折射出青草的颜色,“小于,别离开我。”
于醉嗯了一声,“不走,天天陪你嗮太阳。”
万物负阴抱阳,要想去除身上污秽之气,嗮太阳是最有效低廉的方法。
于醉递给他一瓶药剂,“之前的安抚剂不要再喝了,试试这个。”
谢扶玉直接捏碎了玻璃瓶口,仰头咕嘟咕嘟地喝完了。
“感觉怎么样?”于醉问的是他嗮太阳。
谢扶玉扯出一抹笑,“这药苦了,跟我的人生一样苦。”
于醉一乐,委身躺在了草地上。
微烫的地面贴着他的背,身上久睡的倦意散去,让他有种浑身都被嗮软的感觉。
“滴滴”
于醉收到一条短信。
【未知:明天上午十点,美术馆见。】
作者有话要说:
假如谢浮云忘了把弟弟扛到客厅——
床上摇啊摇。